岁月如歌（155期）

　　老师们的文字里，有他们对生活的思考。你是否看到了他们或理性深沉、或温暖感性的另一面？


【溢彩流光】

　　是这样的黄昏：夕阳隐没在地平线下，光亮依然反射人间。我透过阳台的窗子向西边望去，光秃秃的，只有单调的高楼在严寒中显示着坚强。风，呼呼地刮着，带着一种重复的声调，自我欣赏般地回旋。
　　寒假一放，我就一个人提前从温州回到内蒙赤峰的家。孩儿爸和儿子的学校都还没放假，他们要过几天才能返回。 家里断网，电视也未开通。这是一个寂寞清闲的黄昏。我独自倚着墙向外望着，却突然想起小时候，好像有很多这样的黄昏，也是这样清闲的心境。虽然，这里并不是故乡，这份严寒倒也颇似故乡，只是塞外的风沙比东北老家更让人心生畏惧。
　　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视，那时的时光是靠母亲的故事打发的。当没有故事讲的时候，就有很多冬日的黄昏一如眼前，只是当时是和母亲在一起。父亲经常去冻得很深的北河刨冰捕鱼，姐姐们出嫁了，哥哥们在下午都到邻居家里玩。家里只有母亲和我，先是母亲讲了一些故事，听过的和没听过的。而后就是我趴在土屋的窗台上望着外面。看着天一点一点地变暗，冬日的天边是那样简洁，几乎是没有云彩的，不像夏季黄昏的夕阳总是在云霞中缠绵地隐没，它简单地独自行走，不带随从，也无人护送，寂寞地隐去身影。黄昏就是单纯的黄昏。
　　母亲有时候还会讲一些大城市的事情，母亲是在60年代初自然灾害中从鞍山到松花江畔父亲的农村老家的。她回忆着曾经在城市里的生活，当时的我还不能懂，但是那些城里的事情却激发了我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母亲讲着能读书又很有出息的大舅和老姨。说她自己不能读书，就得过这样的生活，这是命啊！我今番的闯荡与嗜书若渴也要感谢母亲的激发。我当时还未能形成一种冲出农村充满豪气的理想，只是在母亲絮絮叨叨的话中打发着很多这样的黄昏。有时候我们娘俩就静静地坐着看着外面，那年月吃不上水果，我们就吃东北“有名气”的酸菜心，偶尔家里有白糖，便是上好的牙祭了。
　　后来，就好像没有那样的闲暇了。但那黄昏已不是寂寞清闲的印象，而是更有色彩，夏夜的黄昏——美丽的火烧云，那红彤彤的晚霞燃着，燃烧成绛紫色，仿佛一个舞女，她的裙摆在灯光下变了颜色，再慢慢地退出……
　　也有黄昏时风云际会，黑云乘风而行，奔涌到西天，将一片大地遮得黑暗！
　　东北、广东、内蒙和浙江，我走的是教师的江湖，也像这黄昏，有着不同的意蕴。
　　这是久违的清闲，我且享用这断网的惬意和清福般的寂寞吧！     
　　只是母亲无法享受我带给她的幸福生活了，疼爱我的母亲一生没有过上小康生活，我拼命地努力，但还是没有追上母亲倏忽的脚步，那是一种无力回天的苦痛！舅舅安慰说：“那是一个人的命定，别人是没有办法的。”我是老幺，注定母女的缘分就这样的薄浅……
　　此时，外面的天色渐渐暗淡了。小时候，每当这时家里就会点起煤油灯，家里人这时都会坐在炕上，漫话家常。我们兄弟姊妹在一种和谐温馨的环境中成长，享受着父母给予我们的幸福。母亲过世，父亲伤心欲绝，年过古稀，还对母亲保持那样浓烈的感情，我哥曾赞叹过：“看，咱爸咱妈的爱情！”姨妈也调侃道：“他们相处得还挺深厚！”那份撕裂的痛来自于真情，他们过的是一种质朴的生活，彼此间没有谎言没有欺骗，像一对孩童那样纯真！
　　孩儿爸说：“我们要做轮回的夫妻！”
　　今番黄昏还是黄昏，它穿透岁月，仍是本我。这清冷寂寞的黄昏，好似昨天，却缺少了母亲。时光如此的简单，能予人温馨，却也可增人苦痛，能稀释豪情，也能添人清福……
　　生而为人，是不是很累？如果有来生，我们可不可以做两根黄瓜，简单而悠闲地挂在架上？
写于2013年2月        　　真的，是你们，惊艳了我的时光。
　　初一，你们来了。带着稚嫩的童声，带着可爱的笑容，带着对初中生活的新奇与憧憬来了。
　　军训时的才艺展示，学愚站在台上深情地演奏着一曲《梁祝》。这个白皙斯文的男孩，一站在台上就闪闪发光呢！琴弓与琴弦完美合作，乐声就在会场轻轻流淌。我屏着息听着，生怕我的呼吸声扰乱了这乐声。
　　初中的第一个圣诞节，拓的妈妈在那天下午送来了吉他。晚上，拓的指尖上的音乐点燃了孩子们的兴致。他们在拓身边围成一个圈，同学点着爱听的歌曲，拓就卖力地演奏着。有一位男孩微胖，有些小调皮，成绩也不是特别好，可是他爱唱歌，他也加入到队伍里和着音乐唱了起来。孩子们有的跟着哼唱，有的用手打着拍子，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微笑。后来他们都戏称这次弹唱组合为“1+1”组合。每一个孩子都是美丽而充满魅力的，是与成绩无关的。那个圣诞，那个快乐弹唱的场面，一直在我脑海里荡漾。
　　日子总是轻快活泼的。野炊时，苏同学小组沸腾的火锅，学愚小组飘香的烧烤，力嘉撸起袖子炒着鸡蛋……那人，那事，那景，还在记忆中涌动。
　　可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平素，和你们一起浸润在文学的世界里；课堂上，你们快活地说着自己的阅读见解。怀志腼腆，一旦话匣子打开，可以谈到他的独特见解；诗贝、乐萱爱笑，含着笑意的眼睛和舒缓的语调传达出纯真的心；达上课时略显得不那么靠谱，不过认真起来还挺有实力……你们的作文里也藏着一颗颗五彩斑斓的心：宇轩成绩不是那么好，可是笔下的李先生（李校长）是那么的真实；俊儒描写汪桥的卤千张让人垂涎欲滴；云和学愚爱创新，用文言写作令我惊喜；依喜欢抒情，雨桐的字里行间有个性……晚自习时，我喜欢带本书去看；下课了，你们总是喜欢问问我读的什么书，好不好看。你们是爱书的，是对知识充满很多的好奇的。每当想到这里，我都无比高兴。
　　很多时候我站在教室里，看着你们认真投入学习，看着你们一起无虑嬉戏，看着你们站在窗外发呆。我就希望我的孩子也有如你们一样活泼、正直、努力。
　　时间总是过得太快，太快了。转眼你们已经毕业快两年了，从一个整体分散到各个高中去了。有时我为了一次偶遇，特地去一中门口买煎饼果子吃；有时也会跑到监利中学教学楼周围转转；甚至周末时我在街上边走边想：今天会不会碰到你们呢？这样的偶遇很少能发生。可是正当我匆忙地走在街头时，欣和梓君、雨桐、还有小娴就笑着迎面走来，或是宇悦在街对面向我挥手。这样的见面实在是太匆忙，匆忙到话还没说完就只能给你们一个背影了。匆匆遇见，匆匆转身，却依然期许下次的遇见。下次遇见你们，希望能一起喝杯奶茶、一起吃块蛋糕、一起坐下来听你们聊一聊属于你们的青春。因为这样我也能和你们一样青春了。
　　时光静静溜走，记忆却缓缓沉淀，沉淀成一页又一页的书页。闲暇时，翻开这本大书看着你们如花般的笑靥，我也笑着；球场上、跑道上你们奔跑着，我也跟着你们身后跑着、跳着；听着你们朗朗的读书声，我也不禁吟唱……如若没有你们，我的日子只能如水一般平淡，而你们如是从我的年华里走过，那一串串脚印为我烙下朵朵鲜花，芬芳惊艳了我的年华。
  　　夜渐浓，十点，我上完晚自习骑着小磨砂红电动车到租的房子底下，准备掏钥匙开门，翻遍了包却没有钥匙的踪影。我迅速地搜索可能掉钥匙的时间，最终决定沿着原路返回，沿路仔细地找一遍。  
　　夜风微凉，头有点晕，我心酸地骑着车，认真地盯着路面，搜索出现的小物品。从租住的房子到学校短短三分钟的路程，我慢慢地骑了十五分钟。到校门口了，依然没有任何线索，只有保安大哥威严地立在那里。
　　进入校园后，校道两旁叶子乘着风在我周围飞舞着，夜浓而凄凉。我暗自想着自己比较悲催的结局。要进入我租住的小单间，有三重关卡，第一道关卡：一楼的大门；第二道关卡：二楼的大门；第三道关卡：套间的小门。钥匙掉了，意味着我可能露宿街头。房东他们在单独的屋子里居住，夜深人静，无法打扰。
　　在车棚停了车，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跑到三楼办公室仔细搜寻了，没有，彻底完了。带着丝丝不安，我骑着车车经过校门口，看着保安大哥还在那里守着，我就弱弱地问了一句：请问您有没有捡到钥匙呀？没想到他居然绽放了笑容，愉快地说：我刚好捡到一串钥匙。边说边递给我看，我借着不远处微弱的灯光，发现这竟然就是我的钥匙。我顿时狂喜不已，感觉整个世界都冒着温暖的泡泡，连声道谢，我的运气太好了吧！失而复得的狂喜，占据了我的心头。历时半小时的寻找，终有所获。
　　虽然夜依旧黑，依旧凉，但我带着暖暖的情绪在回家的路上骑行。路上已空无一人，不远处传来清脆的哒哒声。在浅橘色的路灯下，我又看到了她，那个独腿拄着双拐前行的女孩。第一次看到她是在刚开学不久的中午，在外面的小吃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拄着拐独自穿梭，脸上洋溢着青春自信的笑容。她像一只优雅圣洁的天鹅，亦像飘逸恬静的丹顶鹤。那时的我，因为刚换工作环境，偶尔会偷偷抱怨，颈椎也会疼得让我抬不起头，我想那时应是一脸的囧吧！看到这个女孩，犹如一束强光，驱走了我内心的弥漫着的灰暗……
　　此时，离女孩越来越近，一位女士带着温暖的笑迎上去，接过女孩的双肩包，小女孩撒娇似说：“妈妈，您今天来晚了一点，我就去学校旁边买了点吃的。”女士微笑着抚着她的头……
　　心里觉得温暖的事又多了一件，面对生活，态度是自己选择的，生活呈现出来的状态也是多样。
　　我也忆及刚下晚自习出校门时看到的挽着手轻快地前行的父女，他们交谈时时而轻笑，时而对视，时而低语，露出会心的笑容。我骑着车，不自觉地放慢了车速，静静地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都是幸福的模样，轻松而愉悦，生活犹如一首轻快的歌在他们身边跳跃着……
　　这一切，让我觉得，一切刚刚好，总有些温暖的事，温暖的画面让我们汲取感动和力量。
 
【书香盈袖】

　　好久都没有阅读纸质书籍了，这些天所遇到的人，给我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门，我的内心十分震撼，深感坚持阅读的重要性。
　　于是，我开始翻箱倒柜寻找书籍。翻开已经泛黄的《约翰·克里斯多夫》，一片枯黄的枫叶飘落下来，我小心翼翼地拾起来，枯叶的左边有个“人字形”的缺口，右边是几个细小的字，仔细辨认：2007年11月4日，十二年了，我不禁惊呼。
　　这片枫叶怎么会被我夹在书里的呢？
　　我努力在记忆中搜索拾到这片枫叶的场景。山西的秋天来得比较早，从九月份开始，早晚就得穿夹衣，盖棉被。校园小道的两旁植满了高大的枫树，它们静静地站在那里，清晨时还会披上一层柔和的轻纱。从小路走过，偶尔会有几片调皮的枫叶歇在你的肩头。
　　进入十一月份，阵阵秋风吹过，小路两旁的枫叶争先恐后簌簌地往下掉，你会见到：漫天的火红枫叶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飞舞、旋转、跳跃，如同一群快乐的精灵，在享受生命的盛宴。
　　不一会儿，小路上便铺上了火红的地毯，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清脆的响声。在这里，我不可能会捡拾这片枫叶，太多了，随手可拾，让人眼花缭乱……
　　哦！对了！我还有个秘密小花园，在通往操场的校道边有一条长满荒草的小径，我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这片天地的。这是已经废弃的小果园，几株梨树，几棵高大的核桃树，还有几棵枫树。特别有意思的是，枫树下有几个随意点缀在荒草里的石凳。荒草里还用几块碎瓦片和小砖头铺就的小路通向小石凳。
　　肯定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傍晚，我捧着书静静地看时，这片枫叶恰好飘在我的书上，我看着它残破的身子，不忍将其丢弃在地上，就写了个日期顺手夹在书里了。没想到，已经十二年了，它还静静地躺在这本书里，默默地消化这本书的内容。
　　依稀记得，《约翰·克利斯朵夫》是罗曼·罗兰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主人公约翰·克利斯朵夫的许多事迹都是以贝多芬为原型的。
　　该小说描写了主人公奋斗的一生，从儿时音乐才能的觉醒，到青年时代对权贵的蔑视和反抗，再到成年后在事业上的追求和成功，最后达到精神宁静的崇高境界。
漫步人生，常常感慨生活过于坎坷，总有些意外突如其来让你不知所措。是失落低沉、消极躲避，还是重整旗鼓、愈挫愈勇？《约翰·克利斯朵夫》不仅仅是一本书，更像是一部命运交响曲。寻找生命意义的旅途，必然要面对无数的苦难，也必然要承受命运之重。
　　约翰·克利斯朵夫的一生可以说是天才的一生，与苦难作斗争的一生。少年时的克利斯朵夫必须承担起照顾家庭的重担，他做过公爵府上的钢琴师，做过音乐家教。过早承担生计的责任，给小克利斯朵夫身心带来了深深的伤害。青年的约翰·克利斯朵夫按照自己的理解创作了一些“反传统”的作品，立刻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攻击。老年时刻骨铭心的恋人格拉齐亚去世更是让他伤心欲绝。
　　主人公命运的底色是苦难，但罗曼·罗兰更倾向于表现克利斯朵夫承担苦难的力量，苦难是他人生的障碍，也是他超越自我的基石。
　　总感觉，他就像这片枫叶，虽然残缺，但依然坚持灿烂，得以永生。
  　　窗外，婆娑的树影，摇动着清亮的月光，斑驳了我的眼眸。顿觉书香又盈袖，蓦地，幸福袭来，便倚在窗边，又来静享这夜的安宁。
　　有书在手的日子，便有了我幸福的源泉。沉浸书中，能与主人公一同爱恨，一同苦乐。
　　儿时的我，自能体谅父母的艰辛起，便不再与小伙伴攀比吃穿，书，成了我最好的礼物。那时炎热的暑假里，爸妈上班之前总要嘱托我们兄妹俩出门带好钥匙。爸妈走后，哥哥把门栓一插，我们两个，一人一本书，尽情地读起来。常常是读到爸妈下班回来，我们还意犹未尽。赶紧争着告诉爸爸，自己又读到了什么要紧的故事，爸爸乐呵呵地听。
　　妈妈这时总要从旁抱怨：“这是两个什么孩子？在家半天都不知道找点东西吃吃，喝口水啥的，有书就不渴也不饿了呀！”
　　爸爸赶紧安慰妈妈：“两个孩子喜欢看书，都废寝忘食了，这是好事！”
“　　我看是要‘走火入魔’啦！”妈妈还在嗔怪。然后一家人就一起笑起来。
　　那个时候，夜晚头顶那方天空是墨蓝墨蓝的。晚饭后，一家人常卷上条凉席子到马路边上的空地去乘凉。凉风丝丝，和着响亮的蝉声，爸妈白日里做工劳累，不一会儿就打起盹来。墨蓝的天空，星星繁多，亮晶晶在眼前蹦跳，璀璨着我的心，闪耀出只属于我的幸福光芒。在这样的夜空下，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幻想着成为书里的有故事的人儿……
　　回首童年，记忆中最可宝贵的就是那书香盈袖的日子，交织着繁星下浪漫的畅想，自由欢乐极了。也许从那时候起，冥冥之中已注定此生与书结缘，星光璀璨。可一转眼，就离了故乡，来了远方。陌生的城市，熟悉的角落，是书香拯救了离家的孩子，帮我驱赶了孤独寂寞与无助。有书的陪伴，我很快豁达起来，人也变得清爽开朗，幸福悄悄降临，爱神丘比特的金箭朝我射来……同时也获得一份中学语文教师的工作。现在想来，那时毕淑敏的《我的五样》、《今世的五百次回眸》确是我的精神宝典，精彩了我的生活，让我立在人群中有种不平庸的气质，幸福才不请自来。倩倩女子，书香盈袖，温婉了那一段美丽的青春时光……
　　有了学生，我便教他们读书。我常常对我的学生们说，读书是一件极幸福的事，老师最近在读什么什么书。我让每个孩子制定课外的阅读计划，鼓励他们一段时间要读一本好书。学习之余，我定挤出时间给学生自由阅读。送书，是我的绝招。我喜欢买书相赠学生，作为鼓励。成绩优异的孩子，送书给他希望他永不止步；成绩差的孩子，送书给他希望书能点亮他求知的欲望。结果比我期盼中的要美满！我的学生们发自内心的爱上了阅读，一个个书香盈袖，神采翩翩！他们读完我给的书，就自己去买这个作家的其他书，一本接一本地读下去。也常有学生走进我办公室，恭恭敬敬地对我说：“老师，我的这本很好看，能不能跟您换书看？”他们不出两日就来归还，而我还却还没读过半，这才发现孩子读书是很快的。我很确定自己身为初中语文教师这样做是对的，自己更不能懈怠，于是一个作家接一个作家的读下去。
　　如今的我，一头挑着教学工作，另一头挑着两个可爱的女儿，生活不时向我呈现它的繁杂琐碎与劳累。烦躁疲惫时，只要捧读一本好书，顿时神清气爽，就又能好好地笑对生活了！我知道，书香盈袖，日子就不会太悲催。事实正是如此，书香让我迎来了属于我的一种幸福。学生们很敬重指引他们读书的我。
　　有一年的平安夜，一个男生送我平安果，祝愿我永远平安快乐。又大又红的苹果托于掌心，很有分量，轻轻摩挲，它竟更加光洁动人起来了，红红的像一团火，一如学生那颗单纯美好的心！这是我平生得到的最梦幻、最童话的礼物。眼前通红的大苹果，令人联想到童话故事中的白雪公主，托着红苹果的我在那个瞬间似乎美若公主，恍惚间又回见九年前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年轻女孩，那样单纯美好地爱着她的教育工作，爱着她的学生……生命中最可宝贵的九年，奉献给了朝夕相处的学生。看着一届届学生离开校园，看着自己渐渐消散了的容颜，以为懂我的只剩下白粉笔和红墨水，不曾想还有这只火红的苹果。
　　我是舍不得吃这只红苹果的，机缘巧合地把它送给了一个更小的孩子，他抱着它，充满了爱意。叔叔阿姨们掏出手机同他交换，他也不肯。这到底遂了我的心愿，让这只红苹果就这样珍贵地留在了我童话般美好的世界里。 它，注定是要芬芳和激励我有意义地度过教育生涯里的一个个春秋与冬夏。
　　晚上回到家，大女儿又心事重重地问起我：“妈妈，为什么你不能像人家小朋友的妈妈一样送我上幼儿园，再接我回家呢？”
　　这个曾让我无数次感到心酸而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今天有了答案。
　　我抚摸大女儿天真的小脸，“因为妈妈喜欢学校里的大哥哥大姐姐，妈妈要和他们一起读书。”
　　“那妈妈会不会很累？”
　　“不会，书香最好闻，妈妈最喜欢闻书的香味了，一点儿不觉得累！”
　　“妹妹，妹妹，书最香哦，我们一块儿看书吧！这一本给你，可千万别撕坏了……”
　　窗外，夜色渐浓，树枝的轮廓更加清晰可辨；皓月当空，一缕幽光清凉了我的窗棂。女儿们已熟睡，月下，凝望这一双稚嫩的脸庞，原来：书香盈袖，我自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