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有的样子（170期）

　　浅浅的文字就像冬日的暖阳，从天而降，余味悠长。


【老樟树下】

　　剪开一只白练，剪不开眼底深沉的风华。
　　樟树下，祖父家。
　　推开吱呀的木门，木头上锈迹斑驳的红漆轻轻掉落在手，跨过内屋的门槛，堆满了灰的壁橱旁，几只依稀能辨的纸鸢，依旧神采奕奕地挂在墙上，可见当年的精彩。
　　出差的父母将我放在您身边，那是我第一次见您。
　　洗得发白的蓝格衬衫，灰黑色的棉麻短裤，一双磨毛了边的运动鞋——父亲曾穿过的。你笑盈盈地盯着我，花白的头发，堆满皱纹的眼底藏满了爱意。
　　一个平凡的老人确有不平凡的想法，您说想让您的风筝传承下去。
　　您总是乐呵呵的，谈起遥不可及的梦想时，撑起眼底密密的纹路，开心大笑，脸颊黝黑中透着红。
　　您下地农忙，我在樟树边玩耍，时而逗逗地下的小虫，时而挖挖地上松软的泥土，在田里撒野奔跑。
　　最期待的便是看您制作风筝。您不急不慢地坐在藤条躺椅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宝盒，里面满是珍藏已久的宝贝。
　　您剪下一只白练，用粉笔在布上弯弯绕绕一划，一气呵成间，一只雄鹰跃于眼前。惊叹之余，您拾起木柴，熟练地劈成细条模样，刚劲有力的大手，用十足的力道将木条压弯，顺手拿起那瓶快用完的胶水，对着风筝和木柴的交界处，细细地抹了上去。布面包裹住的木条，不屈地撑起雄鹰的脊梁。剪去多余的布料，系上一根细绳，一只栩栩如生的雄鹰在我眼前展了翅。我拍手不断喝彩，您只是笑了笑，眼中藏着淡淡的失落，不再言语。
　　单调简陋的泥墙，堆积灰尘的壁橱，无论是怎样的平凡与黯淡，都已被您的纸鸢赋予了生机勃勃的味道。
　　您从未放弃过您深知不可实现的梦想，从未放弃制作纸鸢的手艺，而你只是将它埋在心底，不向任何人提及。
　　直到那天，安静的空气被稚嫩的童声打破:“外公，这好神奇啊，我也想学！”
　　祖父的回答已记不太清，却仍记得当时他眼中闪烁的泪花夹杂着惊喜。
　　风拂麦田铺满金光的香，坚硬的泥土地里冉冉飘飞起一只纸鸢。
　　缕缕轻丝在外婆掌间，飞舞，交织，编织出人间的温情。
　　细细的银针，精致的绣花，记忆的传承，都不及外婆的温柔。
　　午后，阳光被树叶剪的支离破碎，我总爱蹲在外婆的老式缝纫机旁。细看外婆用简单的金丝勾勒出美妙的图案。风，轻拂，掀动她的衣角，细碎的阳光印着她的眼，目光熠熠，深深的眼窝里藏不进岁月的柔情。
　　年轻时，外婆是村里最能干的人，她的银针缝针补了多少邻里的生活。母亲自小就跟着外婆奔走于村头与村尾，自然学会了不少针线活。妈妈还说，等我长大后，她也要将一些手艺传授于我。可等不及我“长大”，外婆现在就教我了。
　　“这只手指偏上，另一只手按住布，先用线系结……”外婆总一手指着布，一手握着我的手，教我独特的针线手法，偶尔唱几声小调。外婆的手不大，却刚好能握住我的拳头。粗糙的掌间，一道道皱褶和浅黄的老茧，像绽放的簇簇野菊，生长在陡峭的悬崖边。外婆的手掌暖过冬日的阳光，那是最美的时光。
　　望着望着，气息吞吐间，悠扬的歌声回荡，清新而空灵，空气似乎多了一丝温暖的清香、春的气息，我甚至觉得呼吸都畅快了许多。
　　但美好总停留在下一站，之前最终成为回忆。
　　科技飞速发展，现代工艺发达。搬家后，家里的老缝纫机很少再用，但那坑坑洼洼的木板却被外婆擦拭得十分干净。生锈的铁架下垫着白色布料，整个机身用一张红纱布遮住，显得十分神圣。我知道，这是外婆内心深处的热爱，是下一站的传承。
　　可曾经意气风发的外婆，却渐渐老去，佝偻了后背，松弛了脸颊，双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一个清晨，我看见外婆一人独自在卧室窗边的小桌上。透过阳光，眯着那遍布皱纹的眼，用那颤抖的双手穿线。我静静地看了许久，外婆却没有注意，眼看线被剪断一截又一截，在口中抿了一次又一次，可线依旧没有被穿好。外婆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我的心也随之一颤。
　　我悄悄走上前去，握住外婆那皱纹纵横的手，那曾经温暖着我的手，如今就让我来温暖它吧！外婆一怔，头稍向上抬，看见是我，深邃的眸子弯成月牙，嘴角挂着一抹笑脸，脸上的皱纹也聚成了一朵花。她一只手紧紧捻着细线，另一只手握着针，我包裹住外婆的手，细线轻盈地穿过细小的针眼，线尾在阳光中舞蹈。一轮暖黄的圆月缓缓升起，献上光明与温暖。一瞬间，柔亮的月光恰好映入我的眼眸中，一片灿烂辉煌。闭上眼睛，身心舒缓，心灵不觉飘向远方。
　　淡金色的阳光穿透外婆的老花镜，印在针线上金黄的圆晕。白线染上了色彩，银针映照出光芒，勾勒出一副灿烂的画卷。 
　　透过窗子，柔和似絮的浮云拥簇着盈盈皓月冉冉上升。夜，静极了。我彻悟，原来外婆始终保持着一颗素雅、芬芳的心。抬头，淡然行走，一路捡拾，一路珍藏，丝丝缕缕的情愫融进生命，在心底安静地生长，体会到生命时光的静好，即使耄耋之年，仍对生活无限热爱与坚守，心灵的慰藉多么美好动人。
　　窗外的月亮升得更高了，银河里的星星难以计数，如画，画的主题是热爱与亲情的美好。

　　岁月往来，四季尽然。多逢愁苦，总忆想外婆的微笑。
　　冬白如苍，霜冻似伤。那时我为学业的挫折悲叹。一次失败，我竟哀伤不振，似落于世流过往，湮没在尘扬之中……
　　新年之炽红也难以温热我心，但外婆的微笑，抚暖了我。
　　我回至乡村，曾经在这欢愉的回忆不再，只能作我心头残稀的向往。我低蒙着头至外婆房前。她快步拥住了我，微笑着握紧我寒而红的双手：“孩子啊，想外婆了没？”我微微挑起眼眸，那朴实而咧着的嘴角，多皱而慈祥的面庞上，她的微笑不禁为我心头添了一丝暖热与亲切。
　　外婆牵起我的手，行至那温热的小屋中。她拿来我最爱的芝麻饼，微笑地送至我手中：“吃吧，你小时候总叫外婆做给你吃。”我接着芝麻饼，轻悄地看着外婆。
　　她仍咧着嘴，紫红而皱的面庞又朴素着实了些许。那自然而仰的嘴角，似她心中永远温存的乐观与美好。心中有着一份轻柔的嘴角，温暖便轻轻抚平了我心头一角，手中的芝麻饼也甜蜜地入了味蕾……
　　“让外婆带你去山头看看，品品这清爽的雪景。”外婆微笑着牵着我的手，领上了山头。 微雪触于指尖，清气畅入心底，心中舒缓平静。外婆握起我的手，凝望漫山轻白，微笑道：“外婆一生最喜的便是微笑。皱纹的地方，只表示微笑的来过；霜冻的冬天，只表示春天的将至。我们生活在这无苦难的幸福国家里，亲情似这雪般萦绕。寒意之难，总会由春驱散。心头之愁，总会一日消无踪迹。时时保持乐观心态，春的微笑总会轻然进入心灵。”
　　那微笑，一雪景，心头再无愁意，暖意抚平，只要有外婆的微笑。
　　春意一日终驱寒，“春”的微笑终至心中，时时持有乐观，不以一时愁苦。外婆的微笑，我永远放在心中……

【诗和远方】

　　指缝间流过的阳光，细数指缝间流过的岁月中。白驹过隙，不变的是万缕情丝。我在人生道路上频频回望，珍惜并感激那些向我奔赴而来的爱。
　　月亮悄悄爬上天空，静夜的美好总能驱走人心中的乌云窗外的雨滴滴答答，这是自然界独有的小夜曲。凉气微微袭人，我和了书，进入了梦境。雨下得大了，本以为静谧的夜竟成了恐怖之夜。
　　隐隐作痛的胃部让我一点点蜷缩。我用被子紧紧捂住肚子，像一只可怜的病虫，辗转难眠雨下得越发急了，豆大的汗珠流过我的额头，我费力地看了一眼钟表，凌晨1点多。爸妈外出了，明早才能回来。听着雨，我越发疼痛难忍，我强迫自己睡一下，又在痛中醒来，迷迷糊糊终于挨到天亮，匆匆忙忙跟爸妈去了医院 。
　　疼痛渐渐缓解。医院里有些冰冷，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楼道里人声嘈杂，我坐在输液室，半睡半醒，突然的来电让我猛地清醒。电话那头的朋友因为我的失约有些愤怒， 后来她渐渐变得温柔，唠唠叨叨得像个老者，嘱咐我许多。记不清回答了多少“嗯”，我又睡着了。
　　微微的饥饿感让我有些开心，我睡醒了，惊喜地发现，朋友就坐在我的身边。我冲她呲牙傻笑着，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整个人像个落汤鸡。“胃不好，还不注意照顾自己，当真让你愁死了。说好了在公园见，我整整等了你两个多小时，还以为你出地球了呢。”她不停撩拨着她额前的湿发，气鼓鼓的脸像个红气球，横冲直撞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像个小疯子。“给你买了热粥，没放糖。我没忘你喜欢吃甜的，但特殊时期，你这只馋嘴懒猫就别任性了。”我伸手接过那杯热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还言。
　　接过粥的时候，我无意碰到了她的手指，和寒冰一样冷。她脚上穿了双白色运动鞋，鞋底的边缘已经沾满了泥水，鞋面也都是污渍，裤子湿了半截，但外套里的白T恤还是和往常一样洁白如新。我的脑中浮现出这个女孩在早晨冒雨骑车的场景，不禁握紧了那杯热粥。我将腿上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肩上，随后喝了一口粥。“这粥真好喝。”傻瓜，我买的粥当然好喝。”输液室里，两个女孩咯咯的银铃般的笑声久久回荡 。
　　朋友，谢谢你这一次的奔赴而来。余生，我随时愿意不顾一切向你奔赴。彼此奔赴，我们来日方长，地久天长。

　　家中有块巴掌大的小院，闲时在里面种种树，养养花，浇浇菜，倒也是一个乐趣。小院虽小，却也有着许多属于它的故事。
　　坚强，是银白下的一抹绿。
　　雪，无声无息地趁着夜色落下，我站在窗前担心地看着院子里，院子里种了很多青菜，我不明白青菜为什么要在冬天种，冻死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我便冲进院子，院子里一片雪白，半点看不到青菜的影子。
　　是啊，那么小，那么嫩的青菜在外面冻了一个晚上，怎么会活？
　　我小心翼翼地扒开地上的雪，一抹纤细的绿便映入眼帘。小青菜虽被雪压了一晚，却依然挺拔青翠，看上去一碰便会坏的叶子，也好好的，一个缺口都没有，看似柔，实则刚，看似弱不禁风，却坚强不屈。
　　母亲说过经历过雪的青菜都会有一丝甜的。
　　孤独，是绿叶掩映的一抹红。
　　地下，凌霄花的根不断生长着，庞大的根系纵横交错，似乎在积蓄力量。
　　地上，它却看起来奄奄一息。
　　枯黄干瘪的枝干，张牙舞爪地攀附在栅栏上，像一个枯瘦的，已近垂暮的老人。
　　没有蝴蝶看过她一眼，没有蜜蜂在它身上停留，连院里的其它花草都开始排斥它，它一直沉默，独自忍受孤独，更加拼命地扎根，让根在地底蔓延。
　　终于有一天，它褪去枯黄的死皮，露出墨绿的枝条。接着像开了挂似的疯长起来，花儿也随之绽放。那火红色的花瓣，迎着暖阳怒放，鲜艳的色彩让彩蝶忍不住驻足。
　　它忍受孤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淡泊，是绿中包裹的绚烂。
　　院落的一角栽着一棵无花果树。长得极普通，叶子像人的手掌经络分明。
　　无花果不是无花，只是它的花小得让人不易察觉。
　　很快，当你还在关注它是否已开花时，树的枝节之间已悄悄探出了一个个深绿的小圆球，它们隐匿在绿叶间，等你发现时，果子已像气球一样胀大，最大的竟似一个小拳头。
　　这是三年来无花果树第一次结果，这棵树连朵花也没有，果子也普普通通，肯定不好吃，我想。
　　母亲似乎猜中了我的心思，她摘下最大的果子，冲洗干净，用手扒开，红色的果肉立刻吸引了我的目光。那红不深不浅，偏着粉，像夕阳落下时，绚烂的云霞。
　　原来它淡泊不愿以绚烂示人。
　　家中小院不大不小，故事刚刚好。

【长风吹彻】

　　又是一年春，老家屋附近的一片林里，我站在那堆埋着你的土旁，看着火焰跳跃，将钱物送到你的世界。一阵风流过这片林，树叶沙沙作响，也将我的记忆吹得好远好远。
　　你总留着寸头，皮肤微黑，身材高大，看上去总是严肃的模样，但沐浴过春风的人都知道你有多温柔，笑起来也就成了一条缝，眼角浅浅的鱼尾纹像开在春日里朴素的小花。
　　那时我们会在夕阳沉没前来到沿河边，感受傍晚的风，再见证星月的降临，你的大手包裹我的小手，温暖干燥的安全感，至今难忘。我也会蹦蹦跳跳到处乱跑，而你就慢慢走在我身后，春风般无声保护我。总是到我玩累了，懒懒地坐在石凳上，不再走一步，你会一边哄，一边让我扶上你的背，慢慢将我背回家，我也总会在你宽阔的背上就安然入睡。
　　我最喜欢在春天刮风时和你去放风筝，我坐在草地上看风拂过青草野花，再抬头，你已装好风筝，正在试飞了。我会蹦着，激动地拉着你的衣，你便用有力的手将我抱起，让我亲手将风筝送上蓝天，春风阵阵吹呀，风筝越飞越高，我银铃般的笑声也藏在风里。
　　人总说父爱如山，我却觉得你的爱如春风，默默无言，悄然将我包围。
　　可我没想到，带你离开我的也是春风。那天太阳很好，风却比往日大点，在被妈妈带离学校并告知你的离去时，我的内心其实无大波澜，可能因为昨天你还带我去医院挂水；可能因为我太小，不懂死亡的意义；可能因为风还在继续向远方吹啊吹……
　　你的离开非常突然，毫无征兆地在一个春天的夜里倒下，医生说是胃穿孔。举行葬礼的那两日，我都无甚反应。直到最后与你握手告别时，我摸到一双冰凉僵硬的手，那不是记忆中温暖干燥的大手——好陌生，我好害怕。我猛地缩回手，带着惊慌地拉着妈妈的衣角离开，那是我第一次那么快松开你的手。你去火化的那天，风刮得好大好大，我站在风里，身边却少了一个替我挡风，为我披衣的高大身影，眼泪不禁地就掉下来。我才意识到你永远永远不会回来，永远永远不会向我伸出手，春风原来也会那么寒冷，冷得我不愿离开妈妈的怀，我记得我哭的声音模糊，却依旧喊着“我要老爸，我要老爸回来。”但风已经吹远了你的灵魂。
　　风在耳边又整整吹了六年。
　　你已经离开我六年了，其实我在难过不足一个月后就缓过来了。因为生活没太大改变，夕阳依旧沉默，星月依旧降临，风筝依旧飞翔，风也依旧吹向远方……
　　但我会好想你，每当起风的时候，思念就随风流出，无意间听到一句歌词“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忽的就想起了你，思念竟自己成了一阵流淌的风，吹了好远好远，如果你在风里，必然是能听到的。
　　长风吹，吹不散距离。每当树叶发出沙沙声，水面泛起阵阵涟漪时，我都与你在风中相拥。


【大街小巷】

　　尘世冗杂繁扰，人间烟火纷纷未了，原是美好。
  　  数学彻底成了心底的一片阴翳，我茫目地望向镜子，我到底应该做何模样？
   　 清晨临了，还留有几分暗夜的残影，几分薄凉，几许忧伤。
   　 匆匆下楼。早餐店内热气氤氲，是鲜明的，是暖人的。有袅袅的白烟，会缓缓地涌出。伴着几点白光，漫洇开天色。似是亮了些，也许又只是错觉罢。我搓了搓略有些麻木的手，迎面撞上了老板娘灿烂的笑颜。
 　   “一碗豆浆，一个包子，谢谢。”“好嘞！”老板娘拉长了调子。
    　我打量起了小店。小店不大，前面摆着几屉蒸笼，稳稳当当地放着，其间是桌椅，后面有一个用一块布隔起的一个隔间，很干净的感觉。桌椅都是木质的，整整齐齐地摆着。桌上油盐酱醋，摆的是生活。
    　老板娘瘦瘦的，不算高，很精干的样子。男人则是胖憨憨的，一副老实样。相同的是，两人都很爱笑。老板娘在人前忙活，老板就在隔间里做吃的。两人配合默契。
   　 老板娘端着豆浆和包子，来到我坐的桌前。她打量起我的校服，含笑道：“学生啊。”我嗯了一声。她的眸子清澈，似是亮了一下“好学校啊！”我望见，她的眼里似乎也都满盛着笑意，浓郁得化不开。
   　 我盯着豆浆，月白瓷碗间盛着豆浆，银色的勺，卧在一侧。依稀可见些尚未化开的糖。我提起勺，轻轻地将糖与豆浆搅匀，发出很好听的脆响，敲成平平仄仄的诗行，暖意弥漫在胸膛。豆浆的表面映出我的脸庞，我该是什么样子？总之，不该是这副颓然的面貌吧？不禁苦笑。
   　 我望去，老板娘的目光透过漫漫的雾气，潋滟开，可见的温柔。她停下了手中的活，敛着眸，像是在叙说一个旷远的故事。
   　 老板娘说，他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不懂事，学不下去了，便一个人出来打工。他们俩放不下心，便也带着小儿子搬了过来，盘下了一间店面，做些小生意。老板娘说，刚开始的那段日子，真的很苦。他们过着起早贪黑的辛苦日子，却只能咬着牙，挺住。她说当每天早上看到有那么多学生在吃早餐，吃饱后很满足的样子后，她释怀了。因为她看到了大儿子的影子，她觉得她所有的辛劳没有白费。小儿子学习挺努力的，她说这挺好的，她知足了，她不贪。也没什么值得贪心的，所幸一切值得。
   　 她的嘴角上扬，久久地望远，似是在怀念。
    　我愣怔住了，不禁问自己，我也应该是这个样子啊。无论如何面对生活，生活总还是不变的。选择权在我们手中，为何不让自己开心些呢？
   　 包子的肉馅很足，分量恰好。豆浆不算甜，意外的纯，弥漫着浓郁豆香，其间有可以品出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