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旧梦一场(160期)

时间:2020-10-11 08:19 作者:宗林林 编审:
如是旧梦一场
 
  喜欢郑梅老师的文字,喜欢她笔下那个朴实善良、操持着朴素岁月的妈妈。喜欢老舅的作坊,喜欢在田里摘青豆的爷爷奶奶……喜欢那些平平凡凡又用心生活、有情有义的人。喜欢这些用文字雕刻岁月,带给你我感动的作者,也喜欢用心阅读倾听的你。
 
【师心如月】

妈妈,请让我更幸运
淮安曙光初中 郑梅
  是我的确很幸运,有着很好很好的父母亲。
  如果比较起来,我更爱她——我的妈妈。当我在这岁月的长河里悄然漫步,渐渐发现自己越来越想她,也越来越像她。妈妈没有上过学,不会念书,这是年过半百的她最遗憾的事,是她这辈子的自卑。“睁眼瞎的滋味不好受”,妈妈总是这样说,“再苦再难也得让孩子把学上出来。”妈妈的期盼成为我们兄妹两个学习的动力,我们似乎都想把妈妈的遗憾补上。哥哥研究生毕业成为一名大学教师,我本科毕业成为一名中学教师。
  妈妈为人谦和,从不会因任何一件事情凌驾于别人之上,总是紧别人在先,放自己在后。“先紧人家。”妈妈这么说,也这么做。不管到哪个工厂里做工,妈妈从来不会与任何人有任何矛盾,始终能用最质朴的心去与人为善——那时在鞋帮厂做工,常有阿姨来到家中道谢,称谢妈妈的帮忙。妈妈从不贪功,总说多砸几个鞋帮算不得什么,不值得谢。妈妈觉得自己多干一些是举手之劳,而在那些阿姨看来,妈妈是给她们雪中送炭了。于是,年幼的我很小就可以清晰地分辨出那一个又一个感激的眼神和一张又一张诚挚的脸庞。许多感激的眼神和许多诚挚的脸庞叠加起来,成了最美丽的光环,让我们清贫的小屋熠熠生辉。那时的我还并不懂得这诸多热心助人的善举给予了妈妈多少幸福感,只是她的一颦一笑在我看来都很美丽,全部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上,依偎在妈妈身边,便油然而生自豪感,踏实感,安全感。
  妈妈勤劳且智慧,家中的一台缝纫机可以作为见证的“文物”。妈妈用缝纫机做出了许多精致的衣物,既满足我们对美的需求又节约了一笔经济开支。那时候,每当妈妈从墙边上把缝纫机挪出来时,我心里便涌起一份期待的喜悦,即使出去玩耍,也每隔一段时间就忍不住回来看一次,看看那即将属于我的东西。有时是一条纯棉布的漂亮连衣裙,有时是一只小布书包,也有时是我第二天要带到学校里课间玩耍用的一个精致沙包。“哒哒哒……哒哒哒……”妈妈端坐在缝纫机前,做得一丝不苟。我那时不能体会比我这期待的喜悦更大的是妈妈的劳累,只享受着我自己拥有富足的小骄傲。
  我不会写字的妈妈却在柔软的布料上端正地书写下了整整齐齐的诗行。记得妈妈坐在缝纫机前总能手脚协调地配合,脚踩踏板一上一下地蹬,同时双手有序地移动布料,柔柔地踏,轻轻地挪,整齐密集的针脚便在布料上落下一大串。她就像是一位娴熟的乐手,很有节奏地操纵着缝纫机,也很有节奏地操持着朴素的岁月以及温馨的家,那小心翼翼的神色似乎在演奏着一首最深情的歌。“哒哒哒……哒哒哒……”好听的节拍响彻了我的整个童年。这么些年过去了,家中原来的许多旧物都清理掉了,这台缝纫机还站立在原来的白墙边,静默着。机身深红色的钢铁骨架依旧坚实,只是踏板上磨损了岁月的印痕,记录着它曾有过的“丰功伟绩”。 这台旧缝纫机将永远留存在我的心上,它是我不识字的妈妈在艰苦岁月中精心打理日子的缩影。也必将成为我今生今世最挚爱的“文物”,永久地编织我儿时关于妈妈的那些最珍贵的回忆!
  我无数次地这样想,上天一定是特别特别照顾我,因为她给我安排了一位天使般的母亲。妈妈疼爱我们,而且富有童心。小时候,我最爱和妈妈待在一起,我不能识字的母亲,能用好听的声音一遍遍的为我说童谣,猜谜语,唱儿歌,而且总是轻轻地揽我入怀。妈妈会的童谣不多,谜语不多,儿歌也不多,但她总是把它们演绎的那样的绘声绘色,那样的深情,那动情的声音每一回都能进入我的五脏六腑。我一开心地笑,她就由衷地乐。每每“翻看”记在心田上的日记,我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热切地感受到母亲对我的挚爱,我敢肯定,她对我的这份浓烈的喜欢足够养育我一生的幸福,足够让我的人生能以清澈的眼眸去看尽五彩斑斓的绚烂。
  后来,与母亲相见的日子便越来越少,过了六十岁,母亲苍老得竟越来越快。我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开始有些后悔,后悔没有跟父母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当看到妈妈头上的白发越来越放肆地长,我的心就会隐隐作痛,也深刻懂得了那句“父母在,不远游”。离开父母的家已近十年,近年来,随着两个孩子的出生,为免舟车劳顿,我渐渐只有寒假和暑假才回去看望父母。我不知道妈妈思念我的日子是怎样度过的,但我知道自己没能陪伴她的时光已经有些太长了。如今,在工作日我依然全力以赴地工作,在短暂的假日里尽心陪伴两个女儿,唯独亏欠了我的父母亲。妈妈在电话那头常常说知道我孝顺,说她和爸爸都好得很,不必挂念,还说知道我现在的各种忙碌,要尽心教学,放假时还要再教自己的孩子,没有时间不要总想着往家里打电话。我知道这是我为人谦和的妈妈,一向不愿给人添麻烦的妈妈,在对待自己的孩子时给予了加倍的理解和宽容。
  时常感觉现在的自己像极了当年的妈妈,坚强地操持着朴素的岁月,留给孩子们温馨的爱,如果还能多一些时光陪伴父母,我就会对自己的人生角色更加满意了。每到入秋季节,我最怕看到半树葱绿半树枯黄的景象,这令我不由自主地感到忧伤。生命的树啊,你总是不能既让小孩长大又让父母不要老去。这些年,我一面对时光说快点过吧,让我的孩子们长大;一面对时光说慢些走啊,不要让我亲爱的父母老去。时光不回答,可我还是发现父母变老的速度似乎比孩子成长的速度快了许多。不是因为自己做了母亲才懂得了这天地间的父母恩。而是我的确很幸运,有着很好很好的父母亲。那么,我想对父母说:请让我更幸运,让我可以幸运地孝顺你们。
  妈妈,其实女儿心里也有个遗憾,如果你愿意,我将慢慢、慢慢地教您识字教您念书好吗?就像当年您给我唱儿歌猜谜语时那样,您一开心地笑,我就由衷地乐。如果我还可以和妈妈共度许多这样的时光,那该是有多幸运!
 
老舅的作坊
淮安外国语 吴寿健
  今年春节期间,新冠疫情蔓延,依然吃到了老舅从乡下老家捎来豆腐和百叶。这两样东西是老舅作坊的特产,也是我们兄弟姐妹春节餐桌上一道不可少的菜肴。
  说起老舅的作坊,应该有二十来年历史了,记得最初的豆浆是人工推石磨磨的,既耗力气,效率也比较低,每天做出的豆腐、百叶量很少。过去经济落后,日子过得紧巴,到了年关,家家都要做点豆腐之类当作年货。过年前夕,老舅家的作坊就成了邻里乡亲的会聚点,大家自己动手,按照流程拣选豆子、加水浸泡、推磨打浆、烧火煮浆……记忆中,那场面好不热闹,大家在一起扯家常里短,回忆过去一年的喜忧得失,憧憬新一年的美好日子。有时,从前一天开始,要到第二天甚至第三天才能做好,饿了就吃点自带的干粮,渴了就喝点热豆浆。等到热气腾腾的豆腐、百叶做好了,心里乐开了花,就像灌了蜜一样甜,因为这个年每天有“菜”上桌子了。
  后来,老舅对作坊进行了改造,操作间扩大了些,人工磨盘改成了机械化打浆机,效率提高了很多,这给乡亲们带来很多方便。不管是过去的人工推磨,还是后来的机械化打浆机,别的环节其他人可以帮个忙、搭把手,有一个步骤是别人替代不了,那就是——点卤。点卤关键在于“点”,既要掌握盐卤的量,又要把握点卤的时机,这可是画龙点睛的一手。老舅很有经验,那火候总是拿捏得准确无误。他一般先抽一枝烟,然后洗手,很有一种神圣的感觉。只见他眯着眼,用小勺将豆浆向前不断搅动,慢慢加入盐卤水,等到豆浆粘勺后,勺子慢慢缓下来,加盐卤水的速度慢慢缓下来。老舅点卤时神情很专注,一言不发,直到豆浆出现玉米粒大小的粒状豆腐时,才停止搅动,然后盖上锅盖,下面的程序就简单了。旁观的乡亲们,往往这个时候也是一言不发,伸长了脖子在腾腾的热汽中看老舅点卤模糊的身影。等他操作完了,大家才喘上一口粗气,然后纷纷议论其中的道道。
  老舅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他曾经也想把这个老手艺教他们几下,但是孩子们似乎对此不太感兴趣,都去各干各的事情了。一次我去老家办事,顺道看看老舅,他一边和我聊天,一边指着作坊间说,这玩艺现在主要是我一人在干。据老舅讲,他一般前一天浸泡好豆子,第二天凌晨起来干活,所有的程序一人包揽,到天亮差不多完事。每天定量做,一般做一包豆腐、几打百叶。天亮早饭后,他用胶轮车把成品豆腐、百叶运到村部岔路口,老主顾早在那里候着,不消一会儿功夫,便售卖完。我调侃地对老舅说,可以搞流水作业批量生产,甚至可以通过网络销售,那样能挣大钱的!老舅爽朗地笑了,说道:“我做这玩艺,图个乐子,以前身体上有点小毛病,现在动一动,什么病都跑了。挣钱是另外一回事,贴补点家用零花,就足够了。”
  听了老舅的话,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老舅说,近乡邻里的都喜欢吃他做的老豆腐,大家觉得吃起来带劲。确实是这样!老舅每次送我的豆腐、百叶,无论是蒸煮,还是凉拌,吃起来有弹性,有劲道,韧性强,口感好,而且有豆香味,全家人抢着动筷子。家里人也曾经从菜市场买过石膏做的豆腐,虽然质地软嫩细腻、口感滑润,但吃起来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大姐告诉我说,老舅作坊里不只是豆腐、百叶好吃,豆浆的味道也堪称一绝。母亲也曾经和我隐约提起过,她说有一段时间她到老舅家走亲戚,每天都要喝一大杯。大姐和母亲的话,让我对老舅作坊里做的豆浆充满了无限的想像和向往。说来也巧,那次大姐约我去老家办点事,正好路过老舅家,更巧的是顺利地喝上了心仪已久的豆浆。豆浆色质淡黄,醇厚浓稠,我开始有点犹豫,不敢下口。老舅笑着说,这可是好东西,豆皮没有拿掉,可有营养了!舅妈又在我的豆浆里加了一勺子白糖,又香又甜,那味道真是不一般,顺着喉咙,一路下去,一直暖到胃里。以后再喝到小食品店里那乳白色的豆浆,怎么也没有那感觉。
  这些年来,因为工作的原因老家走动越来越少,老一辈的人渐渐地少了,新一辈的面孔渐渐变得陌生了。母亲常说,老舅是和她从小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人,你们几个孩子可不能忘记他啊。所以,每次回老家和母亲相聚,多数少不了老舅,当然餐桌上肯定少不了老舅作坊里的豆腐、百叶!
 
【致敬平凡】
 
我的爷爷奶奶
涟水滨河初中20级8班 朱一凡
  我的爷爷奶奶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已经六十多岁了,这次我大休回家,我觉得他们更老了。奶奶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爷爷的背更加佝偻。
  我到家的时候,爷爷奶奶正在田里摘青豆。我非常兴奋,丢了书包就帮他们干活。可是,大青豆子哪有那么好摘。地里稀烂稀烂地,一步一个脚印;大青豆子长得老高了,叶子毛茸茸的,刺得我浑身发痒。没摘几个豆子,我便灰溜溜回去了。坐在田边,等待着爷爷奶奶的收获。
  一直等到天黑,爷爷奶奶才将田里的豆子摘完。看着这一篮子豆子我心想:这一定很值钱吧。这时候,爷爷说话了;“今天按照2块钱一斤,怎么也得卖八九十块钱吧。”当我听到这话时,心里咯噔一下:八九十块钱?想起爷爷给我买的五六十的牛肉、八九十的大猪蹄子。原来他们辛苦下种、施肥、还得看天吃饭折腾了老半天的大青豆子,竟然抵不过我一顿午饭。
  看到这,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朱子家训》中提到“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也许我应该更加珍惜爷爷奶奶对孙子的那种舐犊之情吧。
 
仰视,才精彩
淮安外国语19级7班 鲁子昂
  没有一丝风,火样毒辣的太阳炙烤大地,对面推土机的吼叫声更为这个夏日增添了烦躁。幸好有空调。
  窗帘外,一群黑黝黝的工人在整修小区的电路。小区高楼的外墙上,都是爬上爬下的身影,顶着烈日只顾拼命干活。这些工人干活真是不要命了。
  突然,空调停止了运转,室内渐渐热起来。四处查看,可能是空调线路出问题了,天热,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只好试探性地拉开窗子,对窗外的他们发出请求。
  竟然有人与我搭话。在我说明缘由后,一位工人二话没说,拿起脚手架上的工具,系牢安全绳,往上爬,爬向比窗户略高一点的外机。准备好工具,开始检修线路。细心地顺理着那一团线路。好像遇到了困难,他的汗珠愈发细密地冒了出来,他只偏了偏头,在橙黄色的工作服上蹭了蹭,不吭一声,继续埋头干活。
  大约十分钟,空调又运转了。“咚咚”,有人在敲窗子。我拉开窗帘,抬起头望他。在烈日的衬托下,他的脸更加黝黑了。他抹了一把汗,“你家空调又开始运行了,我再看看是否正常。”
  我只顾点头谢谢。看到空调正常了,他没有一丝停歇,又回到了弥漫着滚滚热气的高楼大厦间。我看着在头顶上工作的他,大声喊道“谢谢”!他低下头来,“没事,举手之劳。”那一排咧出的黄牙,展示着他的善意……
  这只是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但在他们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样普通。苦与累,习惯了,肌肤上的灼烧感早已被时间抹平。他们像一群群蚂蚁,许多人瞧不起他们出卖廉价劳动力,但今天这事却让我仰视了他。
 
尊重
淮安外国语20级17班 王博岩
  云层交错,见不到一缕阳光。学校组织我们出来玩,现在,正是自由休息时间。
  老师洪亮的集合喊声划破了平静,我们跳起来跑去。条件反射似的,我们开始赛跑,地上有一些凹凸不平的石头装饰着集合的路。我肩上的包来回晃着,脚步有些沉重,不知怎么回事,我的脚尖前有了阻力,这个“急刹”使我向前摔,起来稳住,这是不可能的,我倒在了石子路上,一时间,我感觉倒在了刀尖上,撑地的双手一阵麻。我差点哭了出来,目睹这一切的同伴们,有的甚至是平常要好的朋友,他们大笑着,头也不回地跑过:“嘿!你好啊土地公公!”我的心顿时凉了:不,这不是真的。不仅是因为他们,而是我想起了以前的我。
  云层仿佛更厚了。有一次,我见到同学被老师训,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我走过后,忍不住发笑:这家伙的样子真傻!
  现在无地自容的是我了,当时那个人显然是可怜的,而我却觉得可笑,那位同学的感受是否与我现在一样?
  我忍着羞辱想站起来,但磕着的腿一个劲儿地发抖,一个跑的慢的同学路过,他放缓脚步,直到停了下来,我望着他那张不是很标致的面孔,心里想:哼!大概又是个凑热闹的。我等待着他那与众不同的脸上浮出笑意,但他没有,表情深不可测,但绝不是嘲弄。于是我试探着说:“帮我一把……”他似乎等待这句话呢,一个健步上来,伸出那柔软黝黑的手,半蹲着,我握住了那只手,手有点热,这股热量传遍我的全身。他很瘦小,手臂基本没有多大力气,但那只手的精神力量是巨大的,我一咬牙站了起来,他咧了下嘴,什么话也没说,我们牵着手,心照不宣地向前走去……
  我忘记了伤痛……
  这是二年级的事,一晃五年了,对于他,我只留下了这段记忆。
 
【旧梦流光】
 
如是旧梦一场
枣庄十八中19级8班 徐小涵
  入秋。一场秋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泥土草木的气息,干净,纯粹。窗外,夜逐渐拉开灯红酒绿的序幕,刺鼻的汽车尾气粗鲁地取代了雨后清新的气息,刺耳的喇叭音响野蛮地打破了雨后短暂的宁静。
  夜空仍是夜空,可已不是儿时故乡的夜空。故乡的夜空……脑海中四面八方的记忆如潮水般将我淹没,跌进回忆的长河,试图抓起那时飘渺的往昔过去。
  故乡的夜空,有着大大的月亮,小小的星星。每当夜空晴朗,村里的各家各户几乎都会搬个马扎坐在门口,邻里谈笑风生。孩子在不远处玩闹,平日被拴着的家犬也会获得一时半会的自由:东闻闻,西嗅嗅,好动些的会跟着自家小主人戏耍,贪吃些的寻觅些骨渣碎肉,安静些的则端端正正地蹲在自家门口,或是蜷缩在狗窝里打哈欠。老人们的絮絮叨叨,大人们的寒暄闲聊,孩子们无忧无虑地玩耍,满满都是烟火气息。
  哦,还有还有,我小时候故乡的村民白天是从来不会关紧大门的,那门总是虚虚掩上,谁家孩子贪嘴去了谁家吃饭,谁家孩子贪玩留在谁家游戏,又是谁家孩子一不小心做错了事捅了个娄子闯了个祸,慌不择路地躲进了谁家……邻里间皆是默契地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权当是茶余饭后的谈笑。
  那时的故乡啊,没有钢筋铁骨的“钢铁侠”(汽车),只有活泼讨喜的“喜洋洋”。乡间的草地也没有呛人的尾气粉尘,更没有轰鸣的喇叭声响。在那里,天空总是清清的,蓝蓝的,堪比一块洗净了的蓝宝石,云彩如同一大朵一大朵的棉花,白白的,软软的,草地皆是大自然赐予的地毯,柔柔的,香香的,羊羔在草地上撒欢蹦跶,母羊安静地站在草地中吃草,放羊的孩子与同伴在一边摔跤打闹,或奔到树冠投下的巨大树荫下一躺,不知不觉就响起了呼噜声。一刻也闲不住的我在安顿好羊群后就去撵着阿永跑,你追我跑,一双小短腿迈得飞快,谁都不肯先停下。耳边呼呼作响携着田野稻香气息的风嚣张地拂过脸颊,我们肆意欢笑,撒野一样奔跑,仿佛下一刻就可以飞起来,奔向那金橙橙的太阳……
  “嘀——”一阵鸣笛声响起,我打了个激灵,思绪被拉回现实。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静得可以听得见自己平稳的呼吸声。拿起手机,给阿永发了条消息。“最近陪我回趟老家好吗?”少顷,手机震动了一下,只见屏幕上显示:“最近没空,再说吧。”愣了几秒,我关掉手机,疲倦地躺在沙发上,合上眼睛。故乡啊,真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啊。
  关于故乡的回忆,像是个遥远的梦,这个梦,掩埋于握不住的经年流沙,湮灭于忘不了的记忆河水。只是一个声音从远方飘来,“好梦频惊,何处高楼雁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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