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想集
2005年4月总第36期
是牵挂，更是一种生命的踏实
宝应中学 公子挥
最近读琦君的《泪珠与珍珠》，对她所引用的奥尔珂德的话有特别的感触：眼因流多泪水而愈益清明，心因饱经忧患而愈益温厚。很想把我的经历融着这篇文章内容一起讲给学生听，但又怕我的学生没有这方面的体会无法来理解，更怕自己面对几十双眼睛无法保持自己的那份矜持，因而显得很踌躇，于是想借自己的这支笔记下点什么。
整整三年了，三年前，医生确诊了我的母亲患上了妇科病中最恶的一种病——卵巢癌，从未经历过这样事情的我一下子懵了，想想刚刚可以过上舒心日子的母亲竟然如此这般的不幸，我真的不知道上天还有什么公平。
母亲18岁嫁给父亲，不久我的祖父母在五个月中相继去世，留下了12岁的二叔，10岁的三叔，8岁的大姑和3岁的小姑，在那样的年月中，我不知道还是孩子的母亲和父亲是怎样把他们拉扯大的，但我现在知道我的叔叔和姑姑家庭都很幸福，为人都很善良，对母亲都很尊敬。后来母亲又抚育了我们姐弟四人，等我们姐弟相继成了家，母亲又帮我们一个个带孩子，有时她会笑着说：“我这一辈子孩子是带够了。”
母亲很有主见，善于谋划，又掌得一手好勺，村里谁家有什么红白事都必须把母亲第一个请去商量，否则人家心里就没底。母亲总是很细致地替人家谋划好，然后就走进人家的厨房硬是一天替人家烧出几十桌菜来，劳累到钣都吃不下一点。母亲在村里又很有威信，谁家婆媳、邻里有个纠纷，都找母亲来调解。因此后来母亲两次做手术时，手术室门外都站了二十多个我的乡里乡亲。以至于医院工作人员轰他们走也不行，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他们又蹲在那儿静静地等待着。
也许就是这份劳累使母亲的身体一天比不得一天，竟然患上了这绝症！托了几个人才请了一位专家来主刀，拿着片子的专家阴着脸对我说：“我出来越迟，你母亲的手术就越有希望。”可不到半个小时，护士就把我叫进了手术室，指着盘子里像小葡萄似的淋巴结对我说：“我们只能对你母亲的腹腔做点清扫工作，其余的就无能为力了，你是否同意缝合呢？”那时候，我才知道医学上的“开关”对我意味着是什么。
十几米的手术室通道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来的，但我知道不能流泪，而且还必须装出轻松的样子。外面如我母亲一般劳苦的父亲还不知道真相，他受不了这份打击；外面还有焦急等待的姐姐妹妹和会流泪的姑姑和妻子，我不能让他们失去支柱；外面还有一群可敬的乡里乡亲，我不能让他们带着我的悲痛回家。我更不能对着苏醒的母亲流泪，我还得强装出欢喜的样子说：“妈妈，手术很成功！”母亲痛苦的舒了舒眉头，事后母亲对父亲说：“我是半麻醉，医生和儿子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可怜的母亲！
术后的母亲身体状况很差，可坚强的她硬是撑到大年初四，遂了我们的心愿替她提前过了60岁生日。大年初五，我就带着母亲踏上了求医的路，又采取第二次手术。南京来的两位教授会诊了以后说什么也不肯进手术室，此时的无助的我真想给他们下跪来争取母亲的那一点点的希望。面对我们的苦苦哀求，教授感动了，他对我说：“手术可以，你得单独给我们写下保证书，你母亲下不了手术台跟我们无关。”从来没有写过保证书的我不知道世上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保证书，那支笔一端连着母亲的活下去的微弱希望，一端却是我和母亲的死别。
推着母亲进手术室，聪明的母亲紧紧握着我的手，眼睛里有着无尽的话语。年轻时很有主见的母亲，到年老时不知不觉将她的儿子视为她的全部依靠。我无力地走着，走着……
也许是上苍为我们一家人所感动，被医生判为只有五个月生命的母亲在这一次手术中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这一活竟然是整整三年。然而这三年的每一个月母亲都要住院一个星期接受静脉化疗，一个星期的不吃不喝，一个星期的剧烈反应让母亲痛不欲生。有一次反应过急，母亲痛苦地对父亲说：“要不是怕坏了儿女们的名声，我真的要独自去了，不再连累孩子们了。” ——我苦命的母亲。
整整三年了。在这三年里，我又将父亲推进了手术室，父亲患的是食道癌。我憎恨上天的不公，但上天又给了我们以希望，让我的父母现在还活着。是的，现在我们这一家人平静生活着，我们一起与死神拔河，希望在厄运后面跟来的全是奇迹。在这三年里，我送走了两届毕业班学生，他们大多数都考上了满意的高校，我还在省里教学和论文竞赛中获得过几次奖，也许这是我的父母亲的悲苦经历的激励，也许是他们与死神抗争的坚韧精神的遗传使然。
经历太多的苦难，并且善于把苦难化解变成人生的一份经历，更是一种对生命的深度体验和积累时，泪珠也就是珍珠了。写到这儿，我似乎明白了琦君将眼泪说成泪珠并且把它比喻成珍珠的原因了。我始终在心惊胆战地生活着，有时候半夜里都会惊醒过来。现在，我无法预期他们的生命，我的父亲和母亲坦然而痛苦地活着，但他们的存在似乎不仅仅给我的是一份牵挂，更是一种生命的踏实。
【青春风铃】
树与叶
淮安外国语学校初二（4）班 朱哲
冰在融化，春天来了！河边立有一棵大树，它使足了力，几乎耗尽体内贮藏的养分，抽出了一枝枝新叶。暖和的春见吹开了树绿色的笑，阳光的丝丝惬意，让它感到疲惫又欣慰。然而，树并没能休息多长时间，短暂养精蓄锐后，它必须忙着给每一片叶输送养分。很快，叶儿们都葱郁起来。
一天，叶子看河里自己的倒景，觉得是如此的美丽。而自己却被树那苍老的枝干控制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叶子忍不住了，对树说，你除了给我身体，还给过我什么？你看看你，皮肤黝黑，皱纹比地上的阴沟还深。靠上你这个丑鬼，我算倒大霉，赶快松开你那肮脏粗糙的魔吧。
树，心如刀绞，每一字都像是一把刀，深深地插在它的心头。树曾经想过放弃，但最终理智战胜了痛苦，它选择了一再沉默。
叶并没有理会树的感受，它不甘受制于树的苍老。每一次刮风、闪电、下雨，它总是借着外力拼命舞动，企图挣脱开枝。然而，树的力量太大了，失败一次连着一次。叶呜咽着，树默默地坚持着。
激战了九个多月，秋天终于到了，叶逃开了树。但它们想不到的是，自由的这天，竟是它们的末日，没有养分，没有安全，它们全都蜷缩了身子。
风并不理会叶的忏悔，无情地盘弄着。九个月的苦战，竟换来如此的下场，叶子们无奈地死去了。
【冲天椒】
小议“招呼”
筹建处 思彦
中华民族有许多传统美德，见面打招呼就是其中之一。
打招呼分多种情况，粗分为两类。一类是下级向上级打招呼：至于点头、微（媚）笑、哈腰等则由下级根据情况选择使用。在古书及帝王剧中我们看到，臣子向皇帝下跪，那是不管男儿膝下有否黄金的，因为臣子所面对的是天子龙颜，而且下跪时必是心悦诚服、诚惶诚恐的。臣子间下级遇上级也得主动招呼，也要卑躬屈膝，否则就会有小鞋穿，更别谈提拔了。偶有少数学识渊博胸怀大志的书呆子中了状元什么的，被封了官却又不愿低眉折腰事权贵大多没有什么好下场，要么阿Q般的退隐且写些诸如《陋室铭》之类的文章，要么愤而投江。
其次，晚辈主动向长辈打招呼，学生主动向老师打招呼。除了因为性格内向，这一点大多数人做得非常好，晚辈学乖长辈知趣。极少数长辈偶尔会拿出封建遗老的架子，但大多没有好效果——晚辈根本不买账。我小的时候，父母告知喊人不折本，舌头打个滚。尽管牢记于心，可有时竟也无法做到——那是出于对老师的敬畏，除非狭路相逢不得不立于路边，作为学生的我只能低头怯怯叫声“老师好”，否则宁愿绕远道而行之。似乎以前打招呼还可以说“老师吃过了？”现在不必了，都按规范要求学生最好喊“老师好”。校园里大多数老师以微笑、点头回报给学生，可我也不止一次看到有些热情的问候发出后其声竟如泥牛入海般失去了回应。难到有的老师竟然也学人家官老爷摆起了架子不成？
为官的拿架子那是人家的权力，老百姓的你我根本就不清楚内在玄机，且不说他。作为长辈，如果偶尔摆摆架子好像也无可厚非（怕这也是作者骨子里钙质太少吧）。如今，以教育人为己任的老师也非得跟学生拿什么架子？天，我倒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传道，授业，解惑”，你哪是解惑，怕是在蛊惑吧。我想作为老师，如果都能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笑眯眯地面对学生，学生的心理当然愉悦，学习干劲就高，学习成绩不用说自然会更好。至于个别老师为何漠然不为人动，我百思不解了。
以上所指的会拿架子的上级或长辈或老师为数甚少，其中揽权自重的人我不想批评也无奈他何。不过，作为曾经的同行，现在的一名高中生家长，我真心希望每个老师都能捧出真切的微笑来面对学生。如果有那么一次有意或无意的漠然过，你应该想法补救一下——既以让莘莘学子有一个良好的心境，也让其他善良的老师能够品尝他们应该收获的果实。不是吗？你的职业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你应该播撒阳光和雨露，而绝不是让蓝天布满阴霾呀。
【细碎玉片】
喜欢星星，因为她永远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有时她离你很近，但就在你感觉到她的瞬间，她却又远了。像上升的气球，更像初生的婴儿。
——《恋星》 宝应中学高一（21）班 邵剑云
有许多鸟儿，它们已经羽翼丰满，却迟迟不能在蓝天飞翔，只因为翅膀被系上了太多太沉的爱。家长，除了要给子女一个可以停泊的温暖港湾，还应该给他们一双可以自由飞翔的翅膀。
——《活着》 宝应中学高二（7）班 宗扬
研究着地图，铁路网，课上课下我们整天啃着全不搭界的极抽象的国际贸易。甚至，我曾经幻想过，这么烦闷，不如从赤道一步跨到北极，或者坐着火车在天上飞——咱这叫“天铁”。是的，纵横交织的网正像一张超强粘性的蜘蛛网，粘住了我的生活，我的思想，想挣脱却身不由己。
——《明天又是新的》 宝应中学高一（24）班 黄河源
幸福是在八月十五的夜晚，团聚。幸福是靠在妈妈的肩上，哪怕只一秒。幸福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星空下徘徊，听恒星对流星说：要勇敢。
——《幸福滋味》 淮安外国语学校初一（12）班 叶枝
清晨如期赴约，潮水也蜂涌而至。大海的波涛翻腾着，跳跃着，如同宠物狗见到了主人般的兴奋。海潮簇拥着浪花此起彼伏，欢乐地拥向海滩，让人感觉海潮始终是至柔的。
——《潮起潮落》淮安外国语学校初二（5）班 黄硕
“昔我往兮，杨柳依依，今我来兮，雨雪菲菲。”登上山顶，举目四望，白茫茫一片，令人豪情顿生。长啸一声，更增添了几许悲壮与霸气。忽地，我想，江南的小雪也许受不了我长啸的冲击吧，更无法将我的一颗赤诚的心完全裸露！
——《北国之雪》宝应中学高一（18）班 周阳
我常常孤独无依，纵使在热闹的人群中大声喧哗，恣意欢笑，心却依然在流浪。春去秋至，我穿上虚伪的外套，一缕萧瑟的风掠过我的眼前，一片枯黄的落叶飘落在我的脚边。
——《梦里花落又花开》 淮安外国语学校初二（5）班 杨树榕
夜已深了，依旧有雪花纷纷翩跹，冷淡鲜丽。因此爱上了素色装扮。执著相信雪色并不苍白，是一切美好和艳丽的终极，缤纷盛大。苍苍茫茫，下落。甘于埋没在它的庞大里，包容所有，埋葬一切。多少绝望凄美的爱情，在大雪中，在一世的缘份和铭记里，苍然落幕，依依不舍却无法改变。
——《盛雪》 淮安外国语学校 华子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