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65期)

时间:2021-05-09 08:06 作者:叶玉林 编审:编辑部
我在

  当一个婴孩挣脱父母的怀抱,摇摇摆摆地行走在大地上,他在说:“我在。”当一位少年背着书包,飞奔在乡间小路,他在说:“我在。”当一位青年斜靠在地铁座位上,望着人潮如织的远方,他在说:“我在。”当一位中年人伏在明亮的台灯下,思念着垂垂老去的父母,他在说:“我在。”当一位老人行走在湿漉漉的小路上,看路边一灯如豆,他在说:“我在,并且我将离开这个世界。”多么漫长而又转瞬即逝的一生啊,虽然生得偶然,死得随机,但人生的意义居然可以亲自活出来,这便很好。


【事在,岁月在】

萝卜块
温州翔宇中学  蒋念文
  下雪了,想吃家乡的萝卜块。
  小时候,到了冬天,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烤着火炉。汤瓶罐里的萝卜块随着炭火扑嘟扑嘟冒着热气……
  腊月,年彘杀了。各家都把彘肉剁成大块,用盐腌了,压实了,放在一个大木桶里。大木桶,几乎家家都有,杀彘泡汤剃毛时用上它,腌肉时还用上它。如今,农村的大木桶渐渐淡出视野,城里的木桶浴渐渐增多了。十几天后起缸,在晒坦里,用杉木支起一个晒肉架子,将一条条大肉挂上去。早上搬出,晚上收回,藏桶里。如此持续数天后,看腊肉风干、收水变硬,便挂在天井边屋梁竹钉子上。竹钉子长短不一,厅堂里都是肉条。偶尔几只小鸟从天井里飞进来,落在肉条上,一边探头探脑,一边啄肉吃,警觉地看屋子里的人走来走去。与大哥、二哥住一起的时候,三家的肉条——很让我联想起张贴在厨房屋子里的春联“五谷丰登”。
  热热的饭,热热的萝卜块,世界已是足够美好。杀彘了,有肉吃了,也有萝卜块吃了,一家人都绽放着笑容。地里的萝卜白嫩有水分,勤劳的阿母会在两个时刻安排萝卜块上桌。一个是杀彘的时候,用彘肉与彘油煮了大盘萝卜块;另一个是除夕当日上午,“泡彘头”就是一个重头戏。她要烧一大锅水煮彘头,煮烂之后,把彘头拆了,切成一小块块彘头肉。锅里的汤水加上萝卜块接着煮,煮熟了撒一把辣椒粉,或者橘子皮,不用添加其他调料便很好吃。
  彘头肉与萝卜块可以吃到元宵,甚至是整个正月。中饭有时候懒得烧灶炉子,整一汤瓶罐萝卜块加些许彘血或彘头肉放火炉里炖着,三个钟头后,阿爸扛了锄头从田地里回来,我们不等阿母吩咐,便端了汤瓶罐,到火炉凳上,开吃了。
  随着春耕夏种,屋子里的肉条渐渐少去,到了夏末就不见一条肉,连萝卜块也没了,一家人肚子里便没有油水,于是又盼望着年尾杀彘的日子。粮荒的时节,也瞅见阿母从放稻谷的谷贮里,扒开谷子揪出一条腊肉切下一小块用于炒菜,继而赶紧包好,深埋回去。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可家乡的那一汤瓶罐萝卜块的香味,连同米羹的热辣辣的味道,一直在心中回荡,年级愈大,就愈来愈清晰。心想,以后回山头了,也要打造一个火炉,让火炉里的萝卜块滚动起来,冒着热气。

忆流年
淮安曙光初中部  马青青
  不知为何,又在深夜醒来。丫头的均匀呼吸,在我耳边拂过。日渐粗壮的小脚已经习惯性地渴望摆脱束缚,蹬被子的动作迅捷麻利,瞬间能成“大”字睡相。肉嘟嘟的小手,恰好拍在我的额头。瞅着她可爱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自己。
  窗外,卡车奔驰。我知道,城里的夜,总是不让人安宁。记忆里的那个乡村,不小心又飘到我的心坎。
  儿时在爷爷奶奶家长大。乡土深处,夏空,夜凉如水,繁星点点。奶奶家院子里的大树下,爷爷吃着油煎蝉蛹,小口小口地咂着老酒。那种酒精下肚,明明很扭曲的表情却发出了畅快的咂嘴声,很是有趣。一个扎着凌乱的马尾的孩子,死死盯着这酒杯,估摸它快要消失的时候,急忙说:“爷,最后一口给我吃呗,还是我帮你倒满的呢。”一生严厉的老爷子,唯独溺爱这个丫头,对于这个请求,他哈哈大笑:“好,好,好,给你,我孙女有出息,像个男娃。”奶奶在旁,一边嗔怪,一边竟也“咯咯”地笑起来。
  清风徐来,树叶婆娑,月影朦胧,蛙声一片。丫头,打了个长长响响的哈欠。把身边静卧的小花狗,吓了一跳。奶奶催丫头去屋里睡觉,她嘟囔着,不肯。还是缠着他们讲那过去的故事。无论多么辛酸离奇,在年幼的丫头心里,都是动人的故事。讲故事的人,会声情并茂,时而笑,时而泪。不知不觉,丫头就靠在奶奶怀里进入梦乡。
 翌日,揉着惺忪的睡眼,奶奶的声音传来:“快起来,吃饭喽,你最爱吃的鸡蛋菠菜盒子。呵,这丫头,有出息哩,不愧是我带大的,蹬被子都那么有劲……”奶奶淡淡地念叨,让丫头觉得连自己夜间无数次蹬被子,是一种超能力。丫头顿觉自信满满,不禁笑逐颜开。而今为人母,才体味到她的辛苦,她的牵挂,她的爱怜……
  上小学时,我的小花狗在一个冬日被人药了去,不知所踪。2008年1月的雨夜,爷爷走了,那年求学在外的我,几经辗转,虽奔走得双脚泥泞,也没能见他最后一眼,唯有跪在坟前嚎啕大哭。2011年奶奶也离我而去,初入职场的我却没能归去……
  那个院子还在,只是房屋破败,长满了杂草,枣树不知何时只剩下了树桩。屋后的池塘,水如儿时一样清澈,却已长满了芦苇,不再有顽童洗澡嬉戏。蛙声,或许还是那声,却已单调孤寂,没有了唱和。
  这么多年,午夜梦回,泪眼打湿枕巾。无数次,也曾心陷忧郁,因为思念成灾。矫情如我,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感念他们,感念逝去。文字,在山高海深的亲情面前,虚弱得不堪一击。窗外,曙光乍现,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景在,诗意在】

波闲戏鱼鳖
淮安外国语  林以广
  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老师跟我们说,动物是没有思维的。
  我当时就反问过老师:“既然动物没有思维,那为什么,同样是见了生人,我家的狗,有人咬,有人不咬呢?”
  我那一会儿当赤脚医生扒了人家裤子在白花花屁股上打针,一会儿又捧起课本急匆匆走进教室的语文老师,朝我翻了好长时间的白眼,才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对我说:“你起什么哄?那是本能!那是动物的本能,懂吗?”
  “不懂。”我也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在心里说,“哪一天,我家的狗再咬你,我可不管,反正那是它的本能。”
  流年似水。
  一眨巴眼儿的工夫,我都当了三十年的老师了,我那小学三年级的语文老师早已经成了古人。其间,多少滥竽充数误人子弟的故事,已经不甚了了,唯独这“动物是没有思维的”,就像地上纠结的草根,一遇春风撩拨,便在我的记忆里疯长。
  动物没有思维?
  动物没有思维,那喜鹊为什么要把它们的窝安在操场边那高高的不锈钢灯塔上,而且是安在纵横交错的格栅里?我是生在乡村的,我知道喜鹊的窝都是搭在高树上的呀。
  动物没有思维,那校园湖里的鳖们怎么会在温煦的春日,三五成群地出来晒太阳呢?难道不是约好了一起的吗?
  欢迎你,欢迎你哪一天,到我们学校来作客,来看看我们校园湖里的鳖。
  最好是烟花三月。
  有缘的话,你能冷不丁地看到一排整齐的鳖,或三只,或五只,霸占着给天鹅们歇脚的小木排,并排着在上面晒太阳。它们有没有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聊着天,我就不得而知。但是很可能,一见你来,它们就都一个个地像跳水运动员听到教练的哨声一般,依次跃入水中。小家伙们兴致上来了,还会打个旋儿,一路吐几个泡泡。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不要说是你,就我,跟它们相识许多年了都,它们一样地爱理不理。
  没事儿的,你尽可以去校园里随便转转,去看看“叶绿映窗前,果红缀枝底”的香泡,去看看“只为秋色美,不惜老枝衰”的银杏。一会儿呢,等你去水上凉亭小憩的时候,碰巧赶上老黄给锦鲤喂食,你准能看到刚才甩脸子就走的鳖们,正和锦鲤抢食呢。那场面比我们喝酒喝高了的时候还要热闹。
  最有意思的,是老黄给天鹅喂青菜叶子的时候。
  你不知道呢,我们校园湖里生活着一群天鹅。其中,有只黑天鹅,连孩子们的姥姥都知道它的厉害。它就是一艘巡洋舰,有着无穷的战斗力。这片水域都归它管,秋毫也不容侵犯的。有一回,它竟敢和龙舟竞渡的一船孩子战斗,孩子们吓得狼狈而逃,慌乱中竟然翻了船。从此,它更是名声大噪,孩子们都管它叫“黑老大”。
  有一天,又见老黄去喂天鹅了,我就想去看看,看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黑老大是不是对老黄就特别的友好?
  老黄刚上了曲桥,那只黑天鹅,多远地就冲了过来,直挺着脖子,溜圆的眼睛直瞪着老黄。老黄端着菜篮子刚伸出凉亭的护栏,黑老大上前来就咬了一口;老黄轮圆了胳膊,要扇它,它也不躲,又一伸颈,恨不能生吞了老黄。吃菜叶的,是其他几只天鹅,有它的老婆,还有它们的孩子。黑老大呢,也不和它们争抢,只是在一旁看着它们吃。
  一会儿,从水底冒上来一只鳖,也吃菜叶来了。黑老大看见了鳖,竟然一点儿也不恼,用它那红喙轻轻地点了一下鳖的头,沉下去的鳖,再冒上来,它就再点一下。很显然,鳖并不怕黑老大,它们就像好久不见的老友,那一点一沉、一浮一点,分明是它们在打趣,在嬉戏。你有过把手指头放在小泰迪的嘴里让它咬的经验吧?黑老大的红喙在鳖的头上轻轻的一点,大概也就是小泰迪轻轻咬你指头的力道。它们玩得乐此不疲,我看得是忘乎所以。这样的情景,不禁让我想起了白居易的的几句诗:“波闲戏鱼鳖,风静下鸥鹭。寂无城市喧,渺有江湖趣。”
  自以为聪明的,你们尽可以说什么“动物没有思维”。但,校园湖里的鹅鸭鱼鳖们,它们可懒得拿正眼瞧你。

【人在,文明在】

孔子与子路
淮安曙光初中部  杨建雄
  颜渊是孔子很欣赏的学生,孔子觉得他是仁而好学,庶几近道的。颜渊也极为敬重孔子,盛赞孔子“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在师生互相激赏的同时,子路却总是喜欢弹一些别调。
  对于子路,孔子大概是批评得多的。而子路也往往不怎么买账,总是反唇相讥。子路说老师“迂也”,老师则说子路“野哉”,这倒是一副极工整的对子。孔子在陈绝粮的时候,子路也很灰心,由灰心而生气。他是讲义气,凡事都要“与朋友共”的,看到同学们都饿得起不来,就忿忿地责问老师,甚或对老师所追求的主义也有所怀疑了。孔子要对付这样机敏又耿直的学生,恐怕要费些脑筋和耐心。有时候被逼出些妙语来回应,恐怕也会暗暗得意一下,佩服自己的机智。但有时候一时想不到说辞,也只能赌咒发誓。当被子路反驳得无言以对时,孔子也会责骂他“是故恶夫侫者”。颜渊会称赞老师,也会说“子在,回何敢死”的话来让老师安心。当叶公问子路孔子是什么样的人时,子路却什么也不说,还要孔子亲自教他说“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之类的话去应对。不为师父扬名,师父自然是忿忿的。但孔子的这些优点子路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孔子之伟大,他如何评价得了呢。也正因此,子路才无言以告。
  “子路,行行如也”,孔子很乐于教子路这样刚强的人。子路是勇义刚强、光明磊落的,这些正是孔子喜爱子路的原因。而这些品质,又让孔子为学生的结局有所担忧,发出了不保天年的预言。听到子路的瑟声中有杀伐之声,也会提醒他。他的责备,正是源于他对子路的深切关爱。他赞美子路也很谨慎,因为子路很在乎老师对自己的评价,那些赞美总能让子路喜形于色,得意洋洋。所以每当孔子表扬子路时,又会给他泼些冷水。但当大道不行的时候,泛海飘流,孔子希望同去的还是子路。
  颜渊的命运是不济的,屡屡陷于困乏之中,最终又短命早死。颜回却又始终能保持操守,这也正是孔子所推崇的“君子固穷”的品性。所谓“穷则独善其身”,正可以形容颜渊的境遇。孔子一生似也在“屡空”之中度过,他也曾对颜渊说过“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的话。这是赞誉,但也是同病相怜的感慨。子路有仕途,孔子门人里,子路是政事的代表,“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片言可以折狱”。孔子也希望自己的主张可以周行天下,有着远大的理想。但周游列国,又处处受挫,最后只能退修诗书。子路的从政,多少也能让孔子的主张有所践行,他承载着“达则兼济天下”的重任。
  “子路为季氏宰。季氏祭,逮闇而祭,日不足,继之以烛。虽有强力之容、肃敬之心,皆倦怠矣。有司跛倚以临祭,其为不敬大矣。他日祭,子路与,室事交乎户,堂事交乎阶,质明而始行事,晏朝而退。孔子闻之,曰:‘谁谓由也而不知礼乎。’”子路正是秉着孔子为礼以敬、为礼有节的主张去执行政务。他的知礼被他的直率勇猛所掩盖,所以孔子也要为子路正名。子路后来做了卫大夫孔悝的邑宰,因为卫国的内乱,在外的子路抱忠信而毅然入城,最终陷入死地。但临死之前,他的帽缨断了,知礼的子路在生命的最后仍然坚持着礼,他说完“君子死,冠不免”后,结缨而死。
  当孔子得知子路的死讯,一生讲礼的孔子却失礼了。“孔子哭子路于中庭。有人吊者,而夫子拜之。既哭,进使者而问故。使者曰:‘醢之矣。’遂命覆醢。”孔子本应按礼哭子路于寝门外,也不必一一拜谢前来吊唁的人。而哭中庭,拜吊者,哭罢方才回过神来问子路的情形。得知子路死状惨烈,而将肉酱弃置不再食用。孔子在颜回去世时说“天丧予”,在子路死后,又痛呼“天祝予”。孔子将自己的理想都寄托在了他的这两位弟子身上,最后他们却又都先自己而亡。所以在子路遇害后,他将自己的惋惜与绝望,全都付之一哭。
  历史终究铭记住了这一哭,子路结缨而死的形象也光耀于今。让今人于千年后,仍能有感于他们二人的殷殷之情。孔子被后世尊奉为圣人,子路也在七十二贤人之列。但他们终究是曾经真实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有着人所共有的情感。这些文字穿越渺茫的时空,我们依稀还能在字里行间感受到古之圣贤的丰富而鲜活的人性。

三更有梦书当枕
枣庄十八中  王新芳
  “三更有梦书当枕”。一书在手,青灯相伴,看得静了去,看得痴了去,看得醉了去,不知不觉,撒手睡去。一大夜,都梦里喷香,醒来后,散开的书卷还在枕旁。
  常读书的人,他总是眼神儿闪亮,举手投足谦和有礼。他说话的分贝儿绝不会高;公交车到了,他绝不是那个激流勇进的主儿。因为——他读的书,不允许他这样做。他一日不读书,便会觉得“语言无味,面目可憎”。
  爱读书的人,往往能保持初心。钱钟书先生,虽是大学者,却常常陶醉于小孩子式的乐趣。他会半夜出去帮着自家的猫咪打架,还会趁杨绛熟睡时,拿墨水在她脸上画花脸。黄永玉老先生虽是耄耋之人,但仍能像孩童般在林间奔跑、嬉笑。书,呵护了他们的童心,让他们不忘初心。
  常读书,言语便会出新。比如说我自个,近日雨过天晴了,我写随笔,雨过天晴会写“风雨过后的天,熟了,微微露出一点红色”;写阳光让人享受的心情,会写“阳光真美,花儿不敢老去”。诸如此类的话,让寻常日子增添了不少情趣。
  常读书,可让人趣味时时新。李清照和丈夫赵明诚,都爱读书写字儿。两人常在家做的事,就是猜诗文鉴赏金石什么的。两地分居时,两人更是诗文唱和,备有情趣。就在这钟情趣的滋养下,两人的感情也总是好如新婚。
  那么,去读书吧。愿你爱书如我,愿我爱书如昨。

【思在,我也在】

是否见着了月光
淮安曙光小学部  孔祥燕
  我从未想过自己所过的时间里是否真正见着过月光。
  多年想见却不得见的月光,一朝见着了,充满内心的不是喜悦,却是无边无际的恐惧。也许,我曾经追逐过月光,是想洗刷自己可笑的无知。然,事事难料,我现在似乎触及到月光了,却又感觉少了点什么,所以不停的追逐,接受刺耳的言论,轻蔑的眼神,只希望能够看到心里真正所想。
  书架间,我看到曾经看过的书,虽知道作者说了什么,却从未想过他为什么这么说。唯独故事,记忆深刻。诗人是天国里的使者,他会为人们描绘童话般的世界,然,现实毕竟不是浪漫的童话,他总是让人无能为力。有时,我苦苦追问,不停的反驳,最后依然会输给历史,输给无法超越的礼法。有时,我会想,若能作为影子存在,光明会消灭我,黑暗会吞没我,未来的黄金世界里容不下我,三界无我立足之地。然,纵使死无葬身之地,我也会离了你,因为你是我唯一所不愿意的。我想这样,我将会是黑暗里唯一的存在,再不会无奈的叹息,唯黑暗与空虚才是真实。
  一个会对人类灵魂做出拷问的人必定是那个时代里伟大的犯人。有些人因预言而伟大,有些人因自剖拷问而伟大。鲁迅曾经说过,我们每个人都是生命里的过客,最后的结局都是坟。若是坟是最后的唯一存在,那么,人与人的不同似乎就只剩下通往那里的路了。有些人走着走着会停下来,而有些人却做着一辈子的过客。我想:有时候我们所做的这些不过是为真正爱着我们的人而作。无论怎样,花有着自己的梦,秋天后面会有春天;秋叶同样会有自己的梦,秋天总会到来。
  见着了月光,你会惧怕,因为你是别人眼中的异类。你怕得要死,却发现你无路可逃。有时,人们会说你所看到的和你所想到的不过是作茧自缚。那么,如若我真的是作茧自缚,那丝从何而来?所以,看到了存在的悖论,你是否也会感到无力与绝望?然,绝望之为虚妄,与希望同样。人生总要提出反抗绝望的命题。海子曾说:“从明天起,关心蔬菜,粮食,喂马,劈材,周游世界”。每个人也许都会对麦地的美发出赞叹,可是,有谁会站在她痛苦的腹地叩问?尽管这样,我也许会潇洒地转身,只身打马过草原,去追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温馨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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