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后清明（172期）

　　浅绿与翠绿交织，随处可闻清亮亮的鸟鸣；冰河消融，微风吹皱。
　　我在感受风，夜晚从山坡吹向谷地的风。你要不要来？


【启程】

    　高中部二楼的回廊上,洒落了一地的白色花瓣。
    　夕阳被淹没在山边，留下一滩灰蒙蒙的光线。我站在楼梯口，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忽地有些心悸。
    　我缓缓迈出脚，一步一步走向另一栋教学楼，花瓣惊起,也跟着挪动。我想起曾经的美术课，所有人都下楼写生,只有我和密友在这个回廊边作画。入目皆是美景，我们妄用画笔诉尽这无言的岁月。想起从这里跑到另一边，张开双臂拥我入怀的朋友；想起惊蛰雷雨，我慌慌张张用塑料袋套好鞋子，责怪着天公不作美……
    　我抬起头，蓝白的墙壁，走到尽头了。
    　但不止那一处有花。一楼走廊旁有盛开的红花，我曾听朋友诉说它的故事，却忘了它的名字；南门口处，几片小小白花栖息在枝头，向每一位夸赞过、驻足过的人致谢；实验楼边，也有几树粉红色的娇羞，当我开始注意它们时，它们早已度过寒冬，在这月怒放。
    　我以前不看它们。我想快点吃饭，想快点回寝室，想快点收拾东西回家。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沒有花朵能用余香抓住我片刻的身影。
    　是的，我太忙了。
   　 忙到忘记给父母打电话，忙到回家眼睛只看着一块四四方方的小屏幕，忙到不曾多看几眼这座我待了五年的校园。
    　我在变，它也在变。
    　幸好还不算晚。这个三月还没有过去，我依然可以在它最美的年华笑着与之共论，共同度过这最后的一年半。
    　忆起前几天同妈妈打电话，她那边总是嘈杂的，有妹妹闹腾的声音，有厨房里高压锅冒气的声音,也有水流过的声音。
    　她说，油菜花开了，特好看。
    　我说行，我下次放假回去看,顺便给你拍照。
    　她说，你再放假都清明了，油菜花应该都谢了。
    　我说，那你给发几张照片来呗。
　　她说，不过有清明饼，我估摸你更喜欢这个吧?
   　 我笑了，已经错过的就算了，幸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其实，我们都应该偶尔停下自己的脚步，去欣赏一下校园里无处不在的美景，去多陪陪家人和朋友，再去看一遍看过的风景，去见一见想见的人……
    　重新出发吧，在这个初春气候却像初夏的季节。趁着还未逝去，趁着春色刚好，以往的一切都让它熔化吧，成为一个新的自己，开启一段新的生活，更渴望未来，更珍惜当下。
    　所以，重新出发吧。

　　“嗞嗞”，微弱的电流声响起。
　　“呯”，冰场的灯又重新亮了回来。随着刷冰机“呼呼”的轰鸣，人群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其中不乏有咒骂冰场连一台发电机也没有，浪费他们宝贵的时间的。不知怎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的外围，一个少年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大得把他人都裹住，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不想让人看到似的。他又拉了拉头上的帽子，缩得更小了。
　　终于，冰场的冰又冷却压缩成型了，在广播的有魔力的声音里，人们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手用线牵着，急冲冲地滑入了冰场，还有人被挤倒了。
　　人们随着音乐滑动。高手踏着鼓点，做出一个又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动作；初学者们起起跌跌，也在努力应和着旋律。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个穿大衣、戴帽子的少年。他不同于其他人穿的越少越好，他穿着那件笨拙且大到离谱的大衣，
　　完全不理会其他人，只自顾自的往前滑。没有任何一步与音乐节点契合，可他避开其他人时的动作是如此的优美，毫不拖泥带水，仿佛一个儒雅的绅士。
　　“刺”地一声，他停在了冰场的中心，掏出了似乎是临时准备又像是蓄谋已久的旧式话筒。
　　“嗞嗞”这令人讨厌的电流声又来了。
　　“大家好，我是一名十七岁的学生，我来是想在我青春的最后，去追寻我自己的梦想，可能我的表演并不完美……可能会浪费你们宝贵的时间。你们能同意吗？”
　　少年结结巴巴地说出了没经过精心准备的不太客气的话，他低着头，仿佛在等待什么，紧握的双手又似乎不太想它到来。
　　出乎意料的是人群竟然缓慢散开，那些视时间如生命、连因不可抗因素停电都会抱怨、上场会挤别人的人，会为了一个素昩平生的少年放弃练习时间？
　　是什么促使了这一切，出现了这电影都不敢演的情节？
　　少年丝滑的动作随着悠扬的钢琴曲缓缓流出，所有人都惊讶于他顺畅、极具美感的动作。随着音乐的加快，少年越滑越快，在快速的反向滑行中，少年微微躬身——那是起跳的征兆！所有人都直起了身子，微微颤抖，仿佛灵魂也要随少年一起腾跃。
　　一圈，两圈。大衣与帽子自觉配不上这次冰上舞蹈而退场，露出了少年秃秃的头顶与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躯——还有那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孔。那是身患癌症的少年对抗病魔的明证。少年在这次表演后就要去与那来自地狱的魔鬼做最后的斗争了。
　　三圈，四圈。观众们并未在意少年的羸弱，又或是他们不想去在意。在他们心里，他们更希望少年那侠气翩翩的一刻能够永存，更希望少年是健康的。
　　落地，那完美的四周跳宛若敦煌的飞天，好比凌云的侠士，留在了每个人心里。
　　少年的梦想不止于此，他随着变得激烈的音乐再度起跳！
　　……
　　“呯”，世界又一次黑暗下来，好像回到了宇宙初生时的静谧。
　　“影片播放结束，请各位观众有序离场。”随着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被昏暗灯泡重新照亮的影院才恢复了热闹。
　　这是一部老式的自制电影，是真的吗？谁知道呢，只知道这部电影是该影院从未下架的一部。
　　珍惜时间的人们走完了，来收拾现场的一位老人与仍坐在昏暗灯泡下的一位秃顶瘦弱老者相视一笑。
　　他似乎来过很多次了。

【悦己】

　　冬去春来，时光流转，我们终于迎来温暖的南风。时间刚刚好，是人间三月天；风也刚刚好，空气中涌动着花木的清香。
　　从出生起就在中国的北方，吹惯了北方的风。心中当然也向往书中所描绘的江南烟雨的盛景。但我还是更爱北方。因为北方有四季，季节向前，小城的景色随季节变化而改变。
　　北纬38度，中国山东枣庄。这里有着典型的温带季风气候的四季变化——夏天暑气很盛，但清凉的晚风能吹散白天的燥热；大雨能冲洗尽空气中的灰尘，雨后重现湛蓝天空。秋天，秋高气爽，大雁南飞；红叶开满山坡，秋风扫起霜叶。冬天是千山覆满白雪，树叶枯黄，鸟迹飞绝。
　　而现在阳春三月，是我最喜欢的季节。浅绿与翠绿交织，随处可闻清亮亮的鸟儿的鸣叫；各种花的香交织，其味可餐，堪称一场嗅觉的盛宴。河畔的柳树抽出新芽，垂在近处的堤岸上，微风吹过杨柳岸，吹皱了消融的冰河。
　　“嗨，赵芸，你在窗户边看什么呢？”这时有同学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噢，我在感受山风——夜晚从山坡吹向谷地的风。你要不要也来吹吹风？”
　　“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呢。”同学扮着鬼脸走了。虽然高三很紧张，但我觉得有时候可以不那么行色匆匆。就像老师们常告诫我们的那样：同学们，偶尔放松一下大脑，能更好地投入到学习中。所以，偶尔停下来感受温暖的春风拂过面颊吧。慢慢地呼吸，让肺腑间充满春天的气息，再细细品味。慢下来，更见世间真淳。
　　三月十二日，山城下了一场雨。多日晴朗的天空变得雨雾朦胧，烟云细雨中氤氲出这座山中小城的轮廓。天气突然变得很冷，让人很难“将息”。风是那种料峭春风的寒冷，雨却是那种随风潜入夜的细柔。夜晚，雨停，风没停。雨后的天空是粉色的，很梦幻。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雾气，风携带着雾气扑面而来。
　　那一天，城市少了喧嚣，多了雨天时独有的宁静。路上行人匆匆，此时的人们期待的、寻找的是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屋檐，一个温暖的港湾。于是人们想到了家，一窗的灯光是他们唯一的方向。
　　雨后初霁，我走出教学楼，抬头看见了天上的月亮，它透过残云，散发着光芒。一种从未有过的欣喜掠过全身，我希望，我们的未来也像春天一样明朗，像春天一样足够让人期待。

【底色】

　　一弯月，一盏灯，一支笔，忙碌的身影陪伴着满夜的繁星，白皙的灯光兀自打在纸上。桌案上的作业平静地等待着我的落笔，而纵使我绞尽脑汁，却仍一筹莫展。
　　“死磕到底的意义在于什么？”我开始拷问自己，考试接二连三败北，原在心中筑起的一道道心理防线，早已被摧垮。只留下最后几根茅草，在风中飘摇欲坠。一次次奋起，又一次次跌倒，难道这就是青春该有的样子吗？
　　没有答案。
　　夜晚如此静寂，静得能听到外界一切风吹草动。“知了——知了——”恍惚间窗外的几声蝉鸣进入耳朵。“是知了吗？”我暗想，又将明净的窗推开，悄悄向外张望，窥探漆黑的夜。室外，明月皎皎，有凉风吹过，大树摇头晃脑，俨然醉了酒。
　　“知了——知了——”那熟悉的蝉鸣再一次在耳畔响起，我不禁振奋起来，在孤寞阒寂的深夜里，有几只蝉作陪，倒也幸运无比。
　　上弦月静静地斜依在苍穹无边的怀抱里。我想起初中时学习的一篇文章——《蝉》。内容不大清楚了，但唯一令我记忆犹新的，却是它那短的可怜的吟唱周期。蝉在黑暗的泥土里蛰伏，并不知道未来是什么色彩。他们是蛰伏在地底，真诚地等待，默默地积累。可等到他们终于得以窥见骄阳之时，终于能栖在树上高调迎接夏天的时候，也正预示着它们的生命即将殆尽。
　　“那拼命努力，甘愿蛰伏在黑暗地底的意义，难道只是为了这一时的吟唱吗？”我想，纵然事实是这样，也该是值得的。那我呢，又怎么能被一颗石子阻碍，灰心泄气、停滞不前呢？蝉燃尽生命地歌唱，只为向世界证明自己曾经来过。我的青春却比蝉长久，难道不更应该一往无前，让青春之火燃旺，点亮前方漆黑的夜路吗？
　　缓缓关上窗，笔尖沙沙……
　　“青春如初春，如朝日，如百卉之萌动，如利刃之新发于硎，人生最宝贵之时期也。”陈独秀如是说，妙哉斯言！青春是那么美好，而且独一无二。纵然有迷惘，抑或是孤寂，它都应该是人生道路中最闪亮的那一段。
　　少年就是莽撞而生动，时刻准备着尝试，无所谓失败。而青春的意义就在于一次次如水滴般尝试的滴坠，最后使生命，绽放着最绚烂的模样。

　　我又在读《活着》，在室友的梦语中。鹅黄的柔光照着书面……
　　初次相遇，还是寒假。拿起这本书的原因我已忘却了。也许，是因为它水墨画的封面——黄棕色大地上几列茅草屋和大片绿洼洼的田地，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一个略显憔悴的小脚妇女，一个高挑的女孩和一个机灵的男孩。后来我知道了这是福贵、家珍和他们的一双儿女。
　　初读，大概是被它以死亡为终的结局吓到了，只觉得离谱和难过。那时走出书店，已近黄昏，日落山头，寒风还在耳边低吼。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惆怅，我呶呶笑容，与行人擦肩而过。
　　我一直天真地认定世界是美好的，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所有人似乎都是大同小异地“幸福着”。
　　在这似乎永不会消逝的幸福青春里，我升入高一——更大的学校、更多的老师、更多的同学、更多的思想！在这些“更多”的遇见和碰撞里我跌跌撞撞地努力着，却又迷茫着。
　　偏偏，临近期末，我又生了一场病，不是大病，却持续了两个月。身体和精神均在煎熬。我变得沉默寡言，心事无人诉说，别人的想法更无认同。我像一个溺水的人，喘不过气，甚至连挣扎都不会了，似乎一切事情都找不到意义。偏偏又是期末，这场旷日持久的小病让我那本就脆弱迷茫的努力变得仿佛够不着任何期待。
　　老师和母亲都怀疑我在装病，这嫌猜对我无疑是不公平的，且在不断侵蚀我想奋起的心。我悲叹：别人总是在你最孤立无援或刚刚重拾信心时再次打击你。原来，我们何尝不是如同书中的福贵一样，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打击，一次次的重新开始。
　　又或许，希望总是伴随着打击而生的？
　　书中，作者问了一个问题：人类所能承受的苦难是多少？我想，可以是很少，少到只是一个真相就足够击垮一个人；又可以是很多，多到即便是无穷的死亡也不能拿他怎样。
　　我想每一年春来的归燕都能融化一点福贵命运里的坚冰吧。
　　漫漫求学路里，困难固有很多，或许这里有一块石头，那里有一道沟渠。亦如现在，临近期末的我又担心努力会再次打了水漂，担心爸妈误解我从未用心学习，担心会有同学笑我“读死书，死读书，学也学不好”，担心……
　　我的无尽的担心消融着我这本就脆弱的自律。我想这是最悲痛的事：原来，所有的苦难都是自己造成的，无关命运。
　　直到看到这句话——“人生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感受，不属于任何人的看法。”我心跳快得吓人，额头上竟也沁出汗来……
　　我努力着自己的努力就好了。当有一天困难再次来临，我望着身后已翻越的山，那就是我曾经迎接过的一个又一个的希望啊。每一次困难的来临，都伴随着每一次再塑希望的启程。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一劳永逸的幸运与希望，只有不断重新开始，才会有希望和幸运。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梨花开落处藏着春夏的生机，一如我的每一个征程的波折里永远蘊藏希望。


【新声】

夏天，
在耳畔宁静着；
蝉鸣，
穿过了告别的落叶。
最后一抹晚风，
风铃演绎着，
你青春的心动。

正是那个夏末的星夜，
在你如诗的泪光里，
是爱琴海不朽的波涛。
落日的余晖撕裂着夜空的星河，
弦月旁的流星灼烧着海平面的云层。

仿佛在那一刻，
世界只剩下窃语的沉默，
时间也变成了永恒。

你看吧！
今夜的星月很美，
我已迷失其中。
碎碎念的风，
也修改不了，
你酝酿已久的笑容。

愿思念是永不凋谢的星云，
因为我想偷笑着，
潜进你与星星的梦里。
那年夏季，
晚风，
蝉鸣，
以及我遇见，
回眸一笑的你！

【课本剧】
　　旁白：暖阳之下，轻风拂过杨柳，伴随着阵阵欢快的蝉鸣，池塘边伫立着两个小小的身影。
　　阿花：阿龙哥哥！我吃完饭就偷跑出来找你啦，你在干什么呀？
　　阿龙：啊，小花你来了。俺……俺今天帮家里人把布织完就想来找你玩，但是路过这池塘，看见里面有一条小鱼，好生漂亮，和阿花你一样漂亮。（面色微红，说话结巴）就想着……想着把它钓起，去送给你。
　　（两人短暂对视，阿花面露娇羞状低下头，阿龙察觉到鱼儿上钩，慌忙钓起）
　　阿花：哇，好棒！鱼儿上钩啦！阿龙你钓鱼真是好厉害呀，鱼儿落到你手中就逃脱不了了呢！（作崇拜状手势表情）
　　阿龙：（憨厚一笑）嘿嘿，谢谢妹妹的夸奖，如果你喜欢，那……那俺今后只给你一个人钓鱼，给你钓好多好多的鱼来哄你开心。你开心了，我也开心——我喜欢看你笑。
　　旁白：阿花和阿龙开心地大笑起来，阳光照着两人在回家路上紧紧牵着的小手，显得温馨而美好。 　　旁白：近日，村中的居民总能看到这样一幕景象：一位美丽的女子时常登上残破的墙，遥望着复关的方向。她蹲在墙边默默哭泣，面露忧虑之色。这天，村民们对这个美丽女子的怪异行为展开了议论。
　　民甲：你之前注意到那破墙边的女子吗？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居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以往这个点她总会在那儿望着复关，今天怎么不见人影了？
　　民乙：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今早我看见她挽着一男人的手，两人模样好亲密，有说有笑着回家去了。
　　民甲：原来她这么多天是在遥望远方心爱的人啊，真是个痴情的女子。但愿他们以后能幸福长久，甜甜蜜蜜，不要再让女子痴情等待了…… 　　旁白：入秋，阿花家中处处挂上红色的布稠，门上贴着喜字让她即羞涩又期待，今天是阿花与阿龙成亲的日子，门外的说笑声声、唢呐声，经久不断。
　　阿龙：阿花！今日你就要成为我的新娘，（笑容灿烂）我的阿花，你今日真的好美……一想到即将与你共度一生，感觉千言万语在心中都化不开来。（紧紧握住阿花的手）我真的很爱你，能娶到你这样善良美丽的女子，我多么幸运啊！
　　阿花：阿龙，能嫁给你，又何其不是我幸运！和你在一起，一切都是美好的（嫣然一笑，轻握住阿龙的手）从此以后，我们夫唱妇随，白头偕老，永不相离！
　　（阿龙和阿花眼角微微湿润）
　　阿龙：虽然我的条件不算好，跟着我你受苦了。但我今后一定好生待你，（目光坚定）把你捧在手心呵护，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一点儿委屈，让你每天都开心幸福。
　　旁白：碧玉年华，鲜活而美丽，她成了他的新娘。他，许她永远的爱，她给他全部的爱。 　　旁白：阿花从睡梦中惊醒，梦中羞涩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匆忙而决绝的背影。如此迅捷的转换，让她几乎无法区分，哪一种才是如今的境况。
　　（阿花默默清理着身上的伤口）
　　阿花：嘶……
　　旁白：碰疼的伤口将她拉回现实，而阿龙施暴后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她用粗糙的布料包扎好伤口，透出丝丝的艳红。他伤了她，地上的缕缕血迹，像是从心里流出来的，红得耀眼而冰冷。
　　（阿花蜷缩在墙角，满面含泪）
　　阿花：一想到你的负心，就满是怨愤。阿龙，自从我嫁到你家后，多年来吃苦受贫，我没有什么过错，但你的行为却前后不一，负德变心。嫁你为妇多年，家里的劳苦事没有一样不做的，早起晚睡没有一天不是如此。你的心愿已经满足了，就对我凶恶起来了。我的兄弟不了解我的处境，见面时都讥笑我啊。原想和你白头到老，但这样只能使我怨恨不已。淇水有岸，池沼有边。少年时我和你一起愉快地玩耍，谈谈笑笑很和悦。当时你的誓言是真挚诚恳的，我哪里料到你会违背誓言。你违背誓言而不再顾忌，要我怎么办呢？那就算了吧。
　　旁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曾经的诺言是真是假？亦或当时是真，只是三年太久，久到足以将其忘却？她恨吗？恨过，只是恨得累了，也就罢了。今古恨，是悲欢，只应离合是悲欢……(有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