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故我在
不说出来,你怎么知道你是谁?说出来,你就知道自己是谁了吗?播下龙种收获跳蚤的事常有,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翻白眼啊。人们批评说,众生喧哗的时代,似乎人人都想说,又都不愿听别人说。但不说,又如何与听相遇?那么,就说吧。
【热爱什么样的生活】
当你老了
温州翔宇高中13级1班 李洁琳
当2014年的最后一场盛宴结束时,我听到了。“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一袭幽色长裙,一个空荡的舞台,莫文蔚用似低语呢喃的声息,诉说着生命的悲欣与欢楚。
春天快离开了,但百花却开始争艳。我太喜欢花了,以致用“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文绉借口,偷偷在无人的角落里把暗香盈满袖。大的呢,就把花瓣一片一片取下来;小的呢,就直接压入厚厚的语文字典。不知道绵延的文字能不能嗅到来自千年后的香气。我很贪心,想留下身边所有想珍惜的东西——教室外百般的红紫与血色的枫枝,还有教室里陪伴着的人与事。总是想等着下一场的花季,总是想等到长大以后,可若是等不到呢?
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姚贝娜还活着就好了。我们那么惧怕的老去,对那些没有以后的人来说却是不敢企盼的明日。有多少人可以安然垂暮,睡意昏沉,在小炉火旁打盹回忆曾经的昨日?我希望我可以。
我想活到九十岁,八十岁也可以,反正就是要比姐姐弟弟活得更久。我曾在梦里感受过失去至亲的绝望,正是因为畏惧,所以我希望来承受黑暗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我想活着,等到姐姐毕业,和她一起在期盼的城市租间房子,经营自己的小小世界。
我想活着,等到闺蜜结婚,当她的伴娘,目送她找到岁月静好的背影。
我想活着,生个健康的孩子,假装生气,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舅舅带她去疯玩。
我想活着,每年清明,回梯田烟云缭绕的群山,用我最爱的鲜花祭奠,独自一人在安宁的世界诉说着生活的点滴与不易,但是不用担心,我会过得很好。
我想活着,感受人生的所有悲欢离合,也许有一天,我会遇见一个很想付出的人,一心一意。或许最后失声痛哭,但至少我曾这样疯狂的喜欢过。
我真的非常想就这样安稳的活到那一刻。
西纳特拉有一首老歌:“五月到九月太久太久,九月过后日落匆忙。秋意渐渐加深,树木一片红黄,还有几多时光。”
别说我只有十八岁的人生太过年轻,有多少年迈的灵魂不曾如此深爱老去。“当你老了,眼眉低垂,灯火昏黄不定……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当我老了,我真希望,可以为自己歌唱这虔诚的灵魂。
为活着而活着
永嘉翔宇小学 戴静静
《活着》里的福贵遭受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而余华作为文革的经历者,他的内心定是怀抱着“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的信念。《活着》或许就是这样的一部“寻找光明”之作。这次重读《活着》,深切的感受到主人公遭遇了命运的厄运后,为活着而活着,活着仅仅是一个符号。
小说中,“我”在夏日的阳光下听耕田的福贵老人讲他的人生故事开始,将镜头推向四十多年前的福贵的生活,一路娓娓道来,结局于眼前正在耕作的福贵老人。贯穿福贵一生的是一个个大同小异的死亡事件:先是父亲摔死在粪缸里,接着是母亲病死,儿子有庆死于献血,女儿凤霞死于难产,妻子家珍病死,女婿二喜死于事故,最后孙子苦根吃豆子撑死了。福贵的亲人们连续的非正常死亡推动着小说故事情节的发展,同时,也使得福贵成了一个孤独者。人生天地间,大约无可避免有时要成为一个孤独的人。福贵的这种孤独,却是多么的令人害怕。目睹着身边的亲人接二连三的离去,或许很多人都会选择用死亡的方式来结束这样一种孤独,而福贵,难道他是惧怕死亡?人对死亡的恐惧来自于对于彼岸世界的无知,可是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是他所留恋的呢?或许活着本身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也只是一种符号,一种无关紧要的存在,或者说是一种寄托,苏子云:人生如寄。那么福贵只能算是寄托于天地之间的一件无关之物,没有人关注他的生死,就像是空气中的尘土,飘飘浮浮,人生又何曾由自己来把握,人永远都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除了自杀。
“他的歌声在空旷的傍晚像风一样飘扬,老人唱道——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炊烟在农舍的屋顶袅袅升起,在霞光四射的空中分散后消隐了。”这是小说的最后部分,福贵就是这样一个顺从自然的人,没有了反抗,他也懒得反抗,为活着而活着,是一位顺其自然者的态度。生命对于他来说,有什么意义?我想他的意义或许就是和他一样老的牛——说说福贵、有庆、家珍等等的故事,向“我”这样的局外人,讲诉他的人生史,回味过去的大半个世纪的坎坎坷坷。
福贵,一个生存的符号。为活着而活着,这是种智慧,更是种旷达,看淡生命,看清生命的本来面目,我们或许就显得更加睿智,而这些正是福贵所看透的:活着,仅仅是为了看到黎明的日出。
【一种鸟儿永远也关不住】
墙
温州翔宇高中 叶玉林
若不是因为绝望,就不会去仰望;若不是撞到南墙,就不会生长出逃离的希望。
自由
多少年前,神分开光暗,于是有了世界。
多少年前,人隔离精神病人,于是有了疯人院。
多少年前,这种主义拒绝那种主义,于是有了柏林墙。
这世界,水陆分开,黑白分开,然后人种也分开,白人在天,黑人在地,华人与狗不得入内。
但,1964年的曼德拉和1968年的马丁·路德·金,是黑人,其实也是自由人,虽然,前者被判无期徒刑,后者则被子弹夺去了生命。曼德拉的一生,有27年在监狱中渡过,金博士的一生,有十多次被监禁。可看着他们澄澈的目光,你会怀疑,究竟是谁在高墙之中,谁在地狱之内。
《圣经·雅歌》中说“我虽然黑,却是秀美”,渴望自由的女子对她的爱人说出这话,多少矜持与羞涩,多少苦苦等待与切切盼望,都藏在这黝黑的皮肤里。
如今我也要如这女子般告诉你,黑色也是一种光辉,黑人和白人其实是兄弟。
仇敌
中国有太多革命者,有太多穷乡僻壤的陈胜吴广,想把敌人钉上十字架,就连爱情的表达,也非要如革命家般轰轰烈烈,“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世间本没有墙,立的人多也,也就有了墙。当“替天行道”大旗高悬的时刻,仇敌已经在我们面前摆好阵式,李逵们的镰刀锤子,杀向的是仇敌,还是我们自己?
还是听听黑人的歌声吧,当阳光斜照的傍晚,他们坐在种植园唱道:去吧,摩西,去那远方的埃及,告诉法老,容我的百姓去。
两千年了,中国的革命者们,杀不完心中的仇敌,走不完那条从陈胜到孙中山的路,凭着自己的血气与仇恨,跋山涉水去长征,找寻那块叫做乌有之乡的地方。
仰望
仰望,本来就是因为四围都高墙。
你若是祥林嫂,你是撞还是不撞?你若是翠翠,你是等还是不等?你若是别里科夫,那套子你是套还是不套?你若是无知山谷的村民,那石块,你砸还是不砸?
每一次匕首般的抨击,酣畅淋漓,但每一次对自我的逼问,却能使我们灵魂出窍。
墙在眼前,它的名字叫“你”还是叫“我”,我们是“翻”,还是“推”。哲学家泰利士仰望星空却跌落井中的一刻,古希腊就叫古希腊了。
歌中唱道:“你在天空飞翔,我在地面流浪,看似两个地方,其实都是一样”。我们的世界,如同作家说的那样,得到天空的,失去大地;困守城池的,苦苦仰望。
中国的冬天,坚硬如墙,现实太强大,连做一个梦,都不配称作梦。
【活在这样的红尘中】
如果我死了
温州翔宇高中13级1班 张茜蒙
如果我死了
孩童不会停止欢笑
我的孩子也不会
人不会一直哭泣
我的家人也不会
朋友出席葬礼
流着眼药水
和烦躁
和不安
人哭过后
土和植物的尸体覆在我身上
共眠
黑暗压下
时间终于停止
它终于与我一起
停止了流浪
【有一种流行叫满分】
流行
监利新教育14级2班 蔡诗瑶
人物:小明、甲同学、乙同学、老师、众生。
场景:有些同学在教室。
时间:学校开学第一天。
小明:在想你的365天……(完全陶醉)
众生:你没发烧吧!(立即围上来瞪大眼睛,十分惊讶)
小明:怎么了?这造型不酷吗?(仰头,梳理了一下头发)
众生:天啊!(哗然倒下,作恶心呕吐状)
小明:你们瞧我这发型多时尚,这可是今年欧美最流行的发型了,还有……(得意)
甲同学:可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像锅盖头呀!(翻了个白眼)
乙同学:今天三十八度,你干嘛戴这么厚的围巾?(转了转眼珠,不解)
小明:你没看见?这上面有好多明星的签名呢你!而且还是最新款,多棒啊!再瞧瞧我的衣服——特大号的唐装,怎么样?
甲同学:你好像穿反了吧?
小明:你真没劲,这叫个性!
乙同学:那你手上的那串树叶呢?
小明:你连着都不这道?今年的服装主题就是人与自然挂串叶子不是很好吗(更得意)
甲同学(和乙同学对视一眼):你当过乞丐吧?(难以置信状)
小明:你们什么意思?
甲同学:你的牛仔裤上那么多补丁,而且一只已经拖到地上,另一只只有短裤那么长,不是乞丐是什么?
小明: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众生:什么道理?
小明:两个字——流行(老师走进教室,看见小明,立即作晕倒状)
老师:小明啊,你整天都在追逐流行,现在看来越来越严重了。从今天起,我不管你了,不过,现在是流行性感冒高峰,要注意了。
众生:对呀。
第二天放学时
乙同学:小明怎么没来上学?
众生:不知。
甲同学:我们去看看他吧!
众生:OK。
来到小明家
众生:小明,你真感冒了?
小明:别这么惊讶,老师不都说了吗?这是流行。
第三天早上
老师拿着许多张试卷
老师(写在黑板上几个大字):现在流行满分。
【我们都是吓大的】
孩子们究竟怕的是什么?
淮安外国语 林以广
说一件真实的事情。
昨天吃了晚饭后,还没有到晚读的时间,和往常一样,我就又到操场上去走两圈。或因快月考了,或因天冷,偌大的操场空空荡荡。就在我慢悠悠地踱到教学楼北边的时候,篮球场那边忽然传来一叠声的喊叫:“怕什么你?林以广,林以广,林以广,林以广……”。我有点儿莫名其妙,朝那边一看,噢,原来是三个正在打篮球的孩子,其中一个穿着黄色校服的孩子就在那一叠声的喊叫中佝偻着身子,急急地溜到临河的大树丛中去。
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吗?
那个急匆匆离开球场的孩子把我错看成了田主任或张校长了,而那个一叠声喊叫的孩子,眼尖,知道我只是林以广。
那时那地,如果你是林以广,听到那一叠声的喊叫,你会有什么反应呢?
实话告诉你,我没有走上前去苦口婆心地说教,更没有以粗鲁的举动来维护自己所谓的尊严,我就那么装聋作哑地走过了操场。那个佝偻着身子溜向树丛的孩子有没有再回到球场,我就不得而知了。
是的,就跟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离开了,于我,一个在竞争中混饭吃的人,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一刻,我的心里是五味杂陈。
你可能不信,我并没有为自己的尊严扫地而郁闷,也没有为那个放肆的孩子而愤怒,反倒因他们而生出几分怜悯。
我始终想不通的是,那个佝偻着身子从球场溜走的孩子他为什么竟怕成那样儿?而那个一叠声喊叫的孩子为什么又那么地放肆呢?
一个孩子,一个正在接受学校教育的孩子,他的人生究竟会因为教育改变什么呢?他长大后遇到事儿,心里怕与不怕的原则或是标准究竟会是什么呢?
再说一个高僧答问的事儿。
有一个青年问大师:没有人在的时候,您偷不偷吃肉?
大师没有回答,而是问了青年一个问题:小伙子,今天你是开车来的吧?
青年说:是的。
大师再问:你开车时系安全带了吗?
青年说:系了。
大师又问:你是系给交警看的,还是为自己生命安全系的呢?
青年,匍匐上前,叩拜大师而退。
说了两件事儿,我也想问一个问题:要是“文革”或“纳粹”的时代荒唐再现,你说,像我这样的人,会不会脖子上也被挂个木牌儿去游街?或是就那么活生生地被送进焚尸炉里去呢?
用爱融化寒冰
淮安曙光小学 潘建萍
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我急匆匆地赶回教室上课。无精打采地把课本上的知识翻译出来灌给学生,学生们似懂非懂地听着,教室里死气沉沉。我很无助地巡视了一圈:一个叫L的学生根本无视我,失神地望着窗户。我叫他,他也没听到。我火冒三丈,冲过去对着他嚷道:“L,叫你回答问题都没听到?上课不专心,干脆回家去算了!”L吓了一跳,默默地哭了起来。
我也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过分了,只得绷着脸走开。那以后,本来胆小的L更加沉默了,成绩不温不火,而且越来越孤僻,好像总躲着我,不喜欢上我的课。我自责了许久,也犹豫了许久。“L同学,对不起,那天是老师不对,我不应该那么大声批评你,希望你能原谅我,你愿意给老师一个机会吗?”那天,站在讲台前,我鼓足了勇气真诚地向L道了歉。他既惊又喜,脸涨得红红的。后来,我们师生关系一下子恢复了,L也自信了许多,快乐了许多。
教师这个职业是神圣的。我们需要用自身的行动影响学生,感染学生,使他们在学到知识的同时,更懂得做人的道理。这就要求教师必须有仁爱之心,不能随意挫伤学生的自尊心。这仁爱之心,也是融化学生心灵坚冰的太阳。
【我也想说几句】
活着是为了不死去,许多人认为这样说太没志气,但一个人要有多么悲伤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死,是一切的休止符,是一个必然到来的节日,所以我们都选择了活,即便要承受如繁星般数之不尽的错过。在别人看着我们出生时,我们却在看着别人走向死亡;在别人与我们偶然相遇时,我们却与别人擦肩而过。
——温州翔宇高中13级8班 金晓有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他笑又怎样,不笑又怎样?反正思考是不能停止的。上帝抛下一串又一串问题,喋喋不休的观点,丰富的思想,这实在很热闹。
——淮安外国语13级16班 曹梦莹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在人们的经验中,眼睛始终是透明的象征。然而,诗人的“眼睛”却是“黑色的眼睛”。这是诗人心中的感受,这感受是撕心裂肺的创伤,是一种日月积累的沉淀。而这些都一起指向了“黑夜”——那个痛苦深刻的时代!
——监利中学14级21班 唐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