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字如面(147期)

时间:2020-09-18 16:08 作者:谭海舟 编审:

 见字如面

  
  汹涌的明星真人秀当中,这档名为《见字如面》的综艺节目显得安静而克制,被誉为一股“清流”。导演说,他们只是在做一件事,用书信打开历史。聊聊你喜欢的写信人、读信人,说说书信里的百味人生。
 
 
 
【两小书】
你好吗
监利新教育实验学校16级11班 高湛
分别的这些年里,你还好吗?
回想起我们儿时嬉戏玩闹、纵情奔驰的日子,我总也忍不住浮出一丝笑容。是啊,那些日子多好啊!整天没有烦恼,也没有忧愁,只有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与我们相伴。我们俩就像两个没人管的野孩子,放荡不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知你是否记得,那只壮如牛犊的大黄狗,以及月夜下钓虾的往事。那晚月光如水,平静的水面没有一丝波澜,泛着皎皎银光。你拉着我去了村外的河里钓虾。你是那般高兴,一路小跑,害得我怎么也追不上。
你拔出钓竿,挂上鱼饵,用力抛出。咚!一声清脆的入水声,一圈圈水纹扩散开来。大约惊了对岸的黄狗,它狂吠起来。你当时似乎有点生气,嘀咕道,这该死的狗,把我的虾全吓走了。但好在,它很快消停了,而你也钓上来了一只虾。那是只青灰色的米虾,半个指头大,在月光的照映下,身体呈半透明,里面的血肉和内脏几乎清晰可见。
你又拿起手电筒,卷起裤子,踮着脚,一步一步走下河。一只虾游过,借着手电筒的光,你眼疾手快,只在伸取之间,那虾便在你手中扑腾。不一会儿就逮住了许多虾。
我们在岸上生起一堆火,用竹棍把虾串插在一块,架在火上烤熟。你的脸与火光融成一片,遗失在我记忆的长河里了。但你灵动的身姿和爽朗的笑声却总也挥之不去。真的,你贯穿了我整个童年,记忆的网里结着的就都是。也许,不知不觉间,你于我而言已经不单纯是一个玩伴,而是作为一轮明月,一轮故乡的明月,照入我心。
嫣嫣,虽然我不知你现在身在何处,但这并不重要。当年我没能同你告别,这里再补一句,再见。
 
见字如面
监利新教育16级1班 王梅冰子
又是一个梅雨时节,窗外下着小雨,杂乱的雨声使人有些厌烦。我坐在书房里,整理着那些陈旧的信件,翻看昔日的相片。
这些东西上都腾起了灰尘,却格外映衬了屋外阴沉沉的天气。还能隐约听见远方传来的老旧音乐声,那或许是提琴,又或者是一首历史悠久的小曲儿。
我喜欢将些以前的信件交给笔友保管,这些多年过去了,在自己身边留存的,也没几封了。
两年前,我在一片树林中,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把好几封信件深深地埋在了土里。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要好的同学,看着渐渐没了踪影的信,她惋惜地叹了口气:“多么美好的回忆啊……”
是啊,那时的我们是多喜爱传信这种方式啊。
每次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邮箱里寻我信的影子,只要看见的名字,就兴奋得不得了。
最大的兴趣无非就是把书桌上大大小小的东西清理干净,只留下一张信纸,一支最喜欢的笔,再把近期所发生的事娓娓道来,那种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快活。
那时写信也是有许多讲究的,从信封的选用到邮票的贴法,一定不能马虎。
在青春期叛逆的时候,她给我寄来了一份贺卡,希望我快乐。后来在我生日那天,还寄了一个许愿瓶,里面有她亲手折的千纸鹤。
四年了,这中断了四年的通信啊!这一次,我们都聊了很多很多。
她说:“此时我正在湖心亭读着你的信,你可不知,这封信我等了四年!”
她说:“这四年我们都经历了太多,可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分担?”
后来我也来到了湖心亭,我轻轻抚摸着亭子的每一根木桩,想用心去体会她在亭里读信的心情。
此时我身边的信,仅存不多了,何时才能与你相见啊。
 
信封,暖
淮安外国语16级17班 周静怡
“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木心先生的《从前慢》,不知让多少处于快节奏生活中的人向往慢节奏。“一生只爱一个人”,多么美好的词汇。而这些美好,更可以由邮件抵达。
想到姚晨读刘若英的信,信写得多好呀。先是16岁,还是正处花季的少女,一切安详幸福,她还带着点调皮可爱;21岁,如此幼稚得像小孩一样证明着自己,接着宿醉。大概天底下所有的大人都是由小孩变来的吧。她们都曾有着自己幼稚与被宠爱的时光,但岁月,让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孩子,也就渐渐变成了大人。有时觉得这是一种无奈,甚至是悲哀。但放宽心讲,每个人都不可能只是孩子,他们都需要成长,需要肩负起自己身上的责任,更需要有能力去保护我们所在意的人。
不是不希望孩子变成大人,而是不希望,他们变成了只知道数字和利益的虚伪大人。“希望你老得开心,老得理直气壮,老得优雅,希望你再老一点……”这句话,需要多大勇气才能平心静气地说出来?一句话中饱含了心灵的淡然与勇气,让人肃然起敬。我们不是一味当小孩,也不是一味当大人,而是既有小孩的不计较、爽快、可爱,也有大人的通达明理,有保护自己与身边人的能力。
书信的内容让人深思,发人深省,让人们浮躁的心平静下来,得到夏夜中的一点清凉。而读信人姚晨则让人感到温暖,平和。她抑扬顿挫的读信语调,温润干净的嗓音,使人脑海中不自觉地蹦出了一个女孩儿16岁与21岁时的娇憨可爱,温暖了人的心。
也曾给自己写过信,写给多年后的自己。先是在书店中认真地逛了一番,选中自己中意的信封。随后回到家打开台灯,执起笔,有些鹅黄的光照在纸上,掠过书信上似金色脉络的条纹,闪闪的。仔细在脑中想着对自己的告诫,有时想到身边朋友们的关心与大家一起互相嬉闹的场面,嘴角总不自觉地上扬,心情很平静。在这时,时光仿佛全都静止,只有信笺上一个个认真的字慢慢显现。
信封中,总藏掖着一片温暖。
 
 
【两地书】
字间情
淮安外国语16级17班 王章懿
夜深了,却毫无睡意,百无聊赖地翻箱倒柜,猛然在书桌的最深处,找出几张还没写过的信纸。信纸已微微泛黄,脆弱得像一只深秋的蝴蝶,极容易地,便折了翼。我双手捧着圣物似的,极小心地抚摩,思绪翩跹。
想起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情书。“我把我的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他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他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不由得笑了,真好,寥寥几句,透出了王小波有趣的灵魂。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每一封信,开头都是“你好哇,李银河”,亲切自然,单单着一个“哇”字,就让人温暖。
思绪飘飞到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李商隐来回踱步,望向窗外,摇摇头,叹口气,慢慢研墨,铺开信纸,提笔,又抬头,想了一会儿,才挥毫泼墨,写了一半,手悬在半空,深吸了一口气,才复下笔,写出《夜雨寄北》,寄给远方的妻子。信写完,封了口,置于桌上,李商隐凝视着信,又遥望远方,似乎要触摸什么,却在一片巴山夜雨中陷入了烛影摇红的美好重逢……
信仿佛是一位环佩玎珰的素衣女子,眉若远山,眼含清水,三千青丝披身后,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莲步轻移,缓缓穿越滚滚红尘,一步步走近你,携着杂陈的感情,让人禁不住阅读,禁不住向往,禁不住猜测——谁写了这封信?这封信写给谁?这封信寄到了吗?写这封信时,那人哭了吗,抑或在笑?收信的人是欣喜若狂,还是肝肠寸断?是“欲语泪先流”,还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它们像一个又一个谜,神秘,美丽,让人心痒痒,柔柔得要生出水草来。
回到现实,在这网络迅速发展的时代,碎片化阅读习惯取代了人们读大部头书籍的耐心。微信,QQ,微博,推特,谷歌,脸书……各种交流软件扑面而来,人们的聊天也越来越无聊,越来越无价值。信中是绝不会出现这些内容的。一句语音,轻松了事,多恐怖的社会现象!美好的信呢?它在哪里?
夜更深了,我拿起笔,将那几张信纸铺好,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想起原来要给旧同学发的消息,还没发呢。正好!笔尖在纸上游走,沙沙,沙沙。
 
白纸黑字,人间大美
淮安外国语16级18班 熊萱
仅仅只是一期之缘,却喜欢得紧。在无数娱乐节目中,它是那么的别致,好像是一个异类。虽然也有明星上台,却都不是流量小生,而是一些入圈较早、经历过人生的老演员。终于,有人认识到,文化类的节目,才是真正的好节目。无需流量,来者自来,去者自去。
是的,书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亡。真的少了,那些亲手提笔抒情的欣悦;也真的难了,那种等待回信的期盼。而到了我们这一代的人,更是很难体会到那种心情。我常感叹没有生活在那个写信的年代。只是一个旁观者,看别人写的信、听别人读的信、感受写信人内心的波澜起伏,却很少自己亲笔去写一封信。因为懒,因为忙,因为觉得这根本不重要,所以一拖再拖。看来,真的得找个有阳光作伴的午后,静下心来,用笔好好的、细细的,写一封信。给自己,给所爱之人。
小姑,就爱写信、读信。那些年轻时写的信,堆起来足足有百十封。我常常见她在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坐在灯下,将这些信翻出来,通通再默读一遍。内心沉浸于对当日情景的回忆之中,一边回想是哪些年、哪些月的事,一边又不禁感慨万千。
尽管写信人早已不知去向,只剩读信人怅然若失。世事无常,万事都不足以长久倚赖。看那时的信,总有种纯粹的美,在信中聊的都尽是些细微的心绪起伏和变化。一种情绪往往都要写满几页纸笺来表达,仿佛那样才算完整、才算得上是一封信。
只是后来那些与其通信之人渐渐都失去了消息,他们曾在生命里出现过,而后便渐远无书。那些不便宣之于口却全藏在字底的情愁,恐怕也随之一去不复返了。
第十期《见字如面》的主题是“思念”。提及思念,总会让人想起情书,而这一封情书却与众不同。它是一封老革命者之间的情书,是82岁的李森写给亡夫沈仲文的情书。其中所描绘的一个场景,让我印象深刻。李森用树枝在地上学写字,沈仲文则将树枝扔掉,让她用手指直接在泥土上写,直到其能够完整地写出“中国共产党万岁”后才让她停。我虽从未见过这位老革命家,但从那字里行间,我已深深感受到他那颗深藏却无时无刻都在跳动的、炽热的爱国之心。第一个孩子沈肇波被无情炮火夺走了其一岁半的幼小生命,这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李森至今还保存着丈夫40年前的日记本,那本或许早已泛黄掉页的日记,是这个女人珍藏一生的回忆和活下去的勇气,是她的宝贝。
在众多利益交织的爱情中,这样一种爱情,直让人心生水草。他们曾一起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被彼此身上相同的那种革命情怀所吸引、所牵动。那是革命者的爱情,也是最纯净如水的情谊。愿在天国的沈仲文,也能收到这封情书。
白纸黑字,人间大美。          
 
【两难书】
云中谁寄锦书来
淮安外国语16级17班 胡添源
一封信笺,微微泛黄的纸页,一行行或粗犷或秀美的字,虽轻犹重。那字里行间书写着的,不仅是文字,更是感情,是人生百味。
中国自古以来便有书信文化。书信不仅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纽带,更似乎成了一种文化、一种传承。从秦军将士黑夫和惊写给哥哥中的信开始,古往今来,成千上万的书信被写出,寄出,收到。在这简简单单的过程中,却有许许多多的感情。或许是黑夫、惊对家人的思念和担忧,或许是黄永玉对曹禺的指责、鼓励和期待,或许是曹禺对黄永玉的赞同。这些感情透过信纸,使两个不在一起的人仿佛面对面说着话。
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书信似乎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网上邮箱等逐渐兴起,使手写的书信渐渐不被人使用。其实信中最重要的不仅是内容,还有文字。从信中的字迹也可以看出写信人写信时的感情。书信代表的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更是一种中华文明的体现。写在信纸上的书信,其中蕴含着的似乎更有一种独特的味道,一种文字所特有的味道,一种笔墨书香的文化气息。我一直觉得,书信,就应该写在信纸上,而不是呈现在冷冰冰的屏幕上,因为,纸比屏幕更温暖,更有情,读起来也令人感到更加的舒适、愈发地温暖。哪怕书信在渐渐消亡,它所承载的文化与文明也不应该消亡。
我喜欢写信,在信纸上你尽可倾诉心事,诉说你只想和对方说的话,而不必担心被别人看到。这信中的内容,便成了收信人和寄信人之间的秘密。而如今,还有多少人会去寄信呢?有多少人家的门口还立着墨绿的邮箱呢?当邮箱一个个消失,再有信件,却又该何去何从?那些绿衣的天使又还会在吗?
古代,信息不发达,相隔很远的人想要交流就只能通过信件。那种等信的心情,想必一定会是又期待又担心的吧。“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古人尚且有信可寄,有信可盼,而现在却是连盼“云中谁寄锦书来”都难了。
 
想念驿寄梅花的风雅
淮安外国语16级18班 苏蓉
收拾房间的时候偶然发现一叠信纸,各种颜色的,浅浅的草绿,淡淡的桃红,还有可爱的鹅黄色,即使掩在厚厚的灰尘下也透出一股活泼的气息,好像把春天移到纸上来似的。
我停下来细细打量这些信纸,抖去灰尘,从记忆里翻出有关这部分的事情。
是小学时候跟风买的,当时快毕业,流行写信给同学做个纪念。写了什么呢?早已记不清楚了,于是不由得有些失望,怎么忘了呢?
或许是太久没有写信的缘故吧。如今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方式早就淘汰了“写信”这样落后的方式,一通电话,一条短信,一句QQ留言,远比信要方便快捷得多,但是总觉得少了什么。
是一份优雅,少了“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的一份优雅。想起从前那个折梅为信的人,他在江南折下一枝梅花,转身遇见了信使,他想啊,自己的好友远在陇山,不知能不能看见春天呢?于是就给他寄一枝梅花,江南什么都没有,便只好赠与你一个春天了。
看,那时候的一枝梅花就是一个春天。我羡慕他的友人,可以收到报春之信。再想此时正值初春,便也隐隐期待能有个人给我寄来一封这样的带着淡淡花香与春天气息的信。但梅花的保鲜期又有多长呢?若是等寄到我的手中,便只剩残花了吧?遑论现在的人如此繁忙,谁会有这样一份折花写信的闲情呢?便只有怀念起从前那个优雅的年代了。
其实我更怀念的是那一份笔墨传情的温暖。在灯下一字一句斟酌着,将自己的想念,自己的爱与情全数凝于笔端,倾泻成一封温情脉脉的信。这份心意便足以令人动容,绝不是现代网络通讯那冷冰冰的文字代码所能替代的。
 
 
邮差
淮安外国语16级17班 刘暄
当下,邮差是个艰难的职业。
其实八年前,这个职业已经很少见了,但我新搬进住宅小区里是有邮差的。蹬着不新不旧的老式自行车,或骑一辆笨重的像铁块似的“吱呀吱呀”响的踏板电动车。石板路上一颠一颠,晃得让人总是担心车会突然散架。军绿色的邮差制服在一片枝叶覆盖中徐徐前行,直把珍贵的一纸信笺送到你手中。楼下的邻居是位中年女士,她在楼梯口的墙壁上装了个小木箱,浅黄色的极其乖巧地钉在灰墙上,并细心地贴上了门牌号。邮差小哥会把信件或报纸小心翼翼地塞进去,然后转身跨上小车,一路骑行而去。
五岁的我有时会倚在门边上,看着那个军绿色身影一路轻快地骑行而来。年轻的邮差会把信放进那个令人憧憬的小木箱,他有时会冲我笑一笑,很好看,像个阳光大男孩。邮差是那么年轻,虽然他送的信与我无关,但我却喜欢这样一种等待。他每次都是很轻快地来,很轻快地去。我和他没有说过话,我在心里悄悄把他当成一个朋友。
那时小区里似乎只有他一个邮差,如今通讯技术先进得不得了,邮差无疑是这个时代最大的亮点。我也很想看那位中年女士收到的信,我的身高还够不到那个小木箱,它是我幼时一个神秘的东西。但这毕竟是别人的信,我只能想想罢了。有那么一段时间,总梦见一封信交与我手中,想拆开时却又梦醒,至今不知寄信人。
转眼间,住宅小区里的多层楼历经岁月的侵蚀,光滑的墙壁愈见斑驳。楼下的那位中年女士不知哪一天起搬走了,安静得悄无声息。所以邮差也就走了,我倚在门边,只看见空空的小路。小木箱留在那里没有拆卸,上面的门牌号标签不知被哪一个顽童撕了。里面不再有白色淡雅的信封,而是五彩斑斓的广告纸。我长高了,不用抬脚也能看到箱子里,只是那些东西不再让我憧憬了。
唯一的邮差没有再来,我很想他。小区里再没有看见军绿制服与“吱呀”响的车,连“中国邮政”字案都让人觉得陌生。大约是前年,听说附近一个小区里有专门的收信处,兴冲冲跑去看。果然每户人家都有对应的小铁箱,一个个叠成一面统一的墙。我激动地用手细抚这些小铁箱。这个小区已经建了不少年,但每一个箱子却是那么崭新如一。我忽然恍惚,只见地面一片长期无人打扫而形成的浮灰。之后住在那个小区里的一位同学告诉我,物业给每一户业主都配了专门的小钥匙,但这些钥匙从来都没有被使用过,铁箱上的锁孔寂寞得可以透风。
“那你家的钥匙呢?”“早就没啦!”她递了一瓣桔子给我,漫不经心,“虽说设计还不错,但这年头谁会有耐心写信啊,不过五分钟电话的事。而且箱子太小,连做收快递的地儿都不够呢。”
崭新的铁皮信箱与厌倦工作的邮差,是这个时代对传信与邮差的最后宽容。没有人再用一种充满使命感的心情去圆满他人的希望。也许最后期限消失的那天终究会到来,但我依然会,梦见爱笑的绿衣人与他那“吱呀”响的车,为我送来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写信的人,就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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