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185期六版

时间:2024-01-17 21:33 作者:编辑部 编审:向宇

距离

《百年孤独》有一个神奇的开头,如同《圣经》开篇一般有一种创世的雄阔与苍凉,论者认为它“在这不动声色的叙述中隐藏着一种深沉的悲凉和无可奈何的宿命感,却又凭借着巧妙的时空交错形成了巨大的悬疑”。诸位,孤独早已来到人间,落在每一个人身上,在你的泪中,在你的眉间,在你的心里,也在你的窗边。不然,何以谓“百年孤独”呢?


【雨与夜】


温州翔宇高中23级3班 陈昱

提起“江南”二字,仿佛一下便是一幅水镇舟船过桥,天灰雨蒙的画映入脑海。我虽不在“江南”,但确确实实的南方人,对雨是颇有一番情结。

落笔至此,我忽而想念雨了。

不知是否是南方特有的景象:早晨还是万里晴朗,艳阳高挂,一眨眼的工夫就见远方哪里蹿出了些乌云,一朵朵结成一张网,浩浩荡荡地飘来。此时必会起风——一种奇妙的风。它爽而柔,比那温而不凉的电扇风,畅快刺骨的空调风好上数倍。而且就那么轻悄悄地走来,在你脸上嬉戏那一下,又轻悄悄地走了——有时也会跑出声音,用脚步踹起衣服,压弯树枝。但它的目的不是这些,而是拉着雨点到来。就见那灰白的水泥地上突然出现一个点,一个点,一个点……接二连三。这些小点连成线,线又织成片。那么到这时候,雨便开始下了。雨在空中,有如针芒也有如豆子般大小的,成为了云朵的眼泪——廉价而又单纯,就那么砸在地上“啪”一声溅起更小的水花,然后又砸到地上……“啪啪”声变为“簌簌”声,那是雨减小了,也是我最喜欢的。

若身居市中,透过雨水模糊的窗户,那霓虹灯光射在小水珠上,包下了市景,有大有小。马路上的车灯,旁侧的路灯,昏黄与刺红交错。行人语声不绝,市井热闹非凡,但雨包下了万物,万物都有它的痕迹。再亮的灯也刺不破,穿不透这吞噬着城市的纱。又或是身居乡林,河水激流,玉珠打叶,自然的交响曲不断奏。在这片绿色的世界里,稀稀落落的居民,也许正无所事事,也许正与友人烹茶阔论,又也许是正炊烟烧饭——不过大概是难以分清是雨还是烟了。比起城市的快节奏,朦胧的乡村之雨又何尝不让人向往呢?

但终究还是会停的。当你看见街上的人不带伞了,当你发现乌云走了,当你发现坑洼里的水面静静的,那便是雨停了。过几个小时,风儿便拉着雨的痕迹走了,地是干的,洼里没水,仿佛什么也没经历过。雨就这样源于自然,远于自然……

若雨是单纯的三态变化,是落地与再升起,升起后再落地,那岂不是没有意义?来尘世走一场吗?

一场大雨或让人们的生活发生改变,打乱人们的作息计划。地摊大爷可能会提早下班,外卖员的“生意”会异常“茂盛”;那些饭馆老板可能因没钱赚而提早下班,而一些饭店反而会支起篷子;劳碌一天的公司员工想尽快回家,也有些人仍在上班,静候雨停……提早下班的人会感受到家的温暖,被淋湿了却有地栖歇。仍在努力的人取得了更好的进步,得到了回报。因为一场大雨,你的手机可能会收到一条下雨提醒的通知,又或是出门前家里人的一句小声的叮嘱。它可以让手中的伞更有温度,也能让回家更有期盼。雨所教会我们的,是抬头有人撑伞,低头有人陪伴。它似乎是那么的糟糕,却让幸福更为珍稀。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似乎雨总是多情的。它可以是豪迈的,可以是思念的,可以是遗憾的……而我却并不认可。与之恰恰相反的是,我认为雨是单纯,纯真到了一定境界——万物可容。它蒸发至降落,不由其自主,只知道下落再上升,为干涸的大地洗尘。正因为这种无思想无思虑的纯粹,使它如一张一尘不染的白绢,随意他人的渲染,红即红,黑即黑,白即白。所思之事之物之情,都能在那一粒粒雨珠中得以包容、映衬。心中所想为自我,雨水自然倒映你。无瑕无渍地倒映最真实的你;心中所想为他人,朦胧的雨滴间便会自然浮现那人的身姿,虚又实,可望又不可及,留下一两滴淡伤拍打心灵;心中所想为世界,自然能从雨中窥探得到,又或许是这滴雨曾到过你的未及之地,那么它的拍打又或许是你对他乡的向往……若这世间万物是污浊的,请降下大雨为之清洗;若这人之心灵是哀愁的,请降下大雨为之叹息。

落笔至此,一抹风划过了我的脸庞,打断了我的思绪。但我明白,这是上天对南方人民念念不忘的回响。

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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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于我

温州翔宇高中23级13班 虞文权

灯很亮,夜很黑,让我脚下的路模糊了。

我应该早有预料的,这十几二十分钟的等待终究会带来聒噪。任由静谧被扰乱,不想出声,沉默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要强大。

窗外的灯火化为流光不断退却,绚丽但掩盖了繁星的明亮。汽车发动机的轰鸣愈响起来,震开了积攒在我心头的混乱。我索性什么都不想了,呆滞着享受路上的安静,以及本不该存在的平静。

这些天发生了很多,它们一一在我脑中闪过,不自觉地。我想说的很多,也不过随着蠕动的嘴唇无声消散了。我在路上,又好像还未出门。

没什么,不过是我高一了还不会照顾自己罢了。头痛是因为我洗完头发没有吹干,喉咙痛是因为喝了太多饮料,鼻塞是因为自己不穿厚衣服找罪受,为什么不能相信我是感冒了。

十一点的水声格外响,洗尽了我身上的污浊,但冲不净我蒙尘的内心。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来还有人可以这么冷漠。努力挤出个笑容,假装着无声发生。

床是冰冷的,今天也格外黑暗,原来是月光被窗帘所遮蔽。还没有一束光出现将一切照亮,也许有一天会有,也许永远不会有。亦或许已经熄灭而我未曾察觉。

我记不清我什么时候开始遮掩着生活,可能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平日里也打打闹闹,也说说笑笑,只有深夜某个开关被触动时,众说纷纭中沉默的我,才是我。

并非没有尝试过交流,不过总是被先说得哑口无言。

我讨厌那些自以为平静的交流,我讨厌那些自以为温和的眼神和话语,我讨厌那些自以为看透我内心的暗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内心,因为我知道大概没有人会说出我渴望听到的,也没有人会做出我希望看到的,所以没必要了。

没必要的,解释多麻烦呢,一不小心就是一场争吵,所以我选择沉默,但它震耳欲聋。如果时间不能将真相披露,那就任它随意吧。生活还要继续。

不管我愿意与否,时间不会停留,但它可以消磨很多,那些刻骨铭心的,就一起走下去吧。幸福的还是痛苦的都在时间的洪流里翻涌,还有我。

我还怀有足够的尊敬,以至于我不会展现出灵魂深处原始的疯狂。但那阻止不了一个沉默的人将所有心语泄于笔墨,激动地写着令他自己颤抖的话语。不过大多都深深葬在某个幽暗的角落,或化作几缕烟尘和余烬消散。

我努力维持生活的宁静,却也不阻碍我的怒。

生活这张大网每每将我捕捉,挣脱也是封固。生活,好久都只有我一人独舞着。

我实不愿相信我原来也身处其中,而不是一场未醒的梦。


【疏离与走近】


梦和现实的样子

永嘉学院23电商1班 小宋

最害怕的秋季如约而至,夹在滚滚黄叶中凋下来,凋下来。

枯黄的叶子把我包起来,我的故事被自己嚼起来,浓浓的苦涩却不舒展开,只停留在那,久久地……叶子又凋零了一个夏季。

我的童年,笼罩在父亲的阴影中。酗酒的他并不在乎我和我母亲,以及我年幼的妹妹,只是顾着自己快活。很快,我们全家赖以为生的那辆货车,被他以五千七百元的价格卖了出去,我们再次失去了生活的资本。

大概人生的常态就是苦难,前路就像萤火虫,忽明忽暗地,一下子把我的心扯下了谷底。可是我啊,我们还是要一边吐血一边笑,两眼一黑冲过去,直至见到光明,又或者一睡不起。

我的朋友,大概是稀少的。我并不觉得自己了不起,但骨子里还是清高的,清高地睥睨着所有人,又如受惊的猫,全身竖起了刺般的毛。我害怕,所以我寂寞,我怕他们离我而去,却从没勇气去认识他们。

慢慢地,生活又平淡了,我适应了这种生活,但它总是用最绝望的方式给我迎头痛击。我父母离婚了,毫不出乎意料,离婚当夜,我的父亲拿刀逼着我跳楼,仿佛能威胁到我妈,他就无所不用其极。

我不知道是如何跟了我妈,只知道我与我妹妹从那时起,便很少见面。我又怎么办呢?该怎么办?不如一走了之——可是他们呢?我妈我妹妹,那个等着我死的父亲……我该拿什么表情给他们,留下一丝笑容,或欢快,或同情,或戏谑,我怎么办呢?

我好寂寞,真的好寂寞。仰望星空,那浩瀚无垠的宇宙,反射一个小小的我身上的全部悲剧性。支离破碎的心,又要在人生路上跑起来。如果不曾见过光,我情愿寄身黑暗。但在黑暗待久了,再微弱的光也会让敏感的心灵,如同针扎气球般破碎开来的。

我开始没了社交,往来的几个空间也越来越狭窄。寄身之所狭窄了,心灵反而宽广了。也许这就是自由,保证了灵魂的纯洁度。

我还是没了目标。想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生命的目标便是赶赴死亡,如果这样一个终极目标摆在面前,那该多么绝望呢?且坐着小船,离开这片海,绕到目标,绕到理想外面去,好好活一阵,能活一阵便是一阵。

能活一阵,便就那么活一阵。

但我大约还有些期待的,等我饮下这一盏寂寞,可以不再思虑这些了。

那天上的星子,在我眼中势必会变成了线。从月缺画到月圆,绘出个光亮。那时,我会躺在一片向日葵的花田里,又一次地仰望,又一次地流泪——却没有叹息。星光下,一簇簇的向日葵低下了高昂的头,只对着我笑。

那一朵朵的,一颗颗的,全都是梦。

但是,那真的是梦吗?


距离

温州翔宇高中23级5班 谢依婷

我与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这个“关系不太好”并不是指我与父亲矛盾,关系僵硬到父女之间总是吵架。并不是。实际上我与他之间很是生疏。

父亲早些年做过一些错事,母亲无法忍受,常常与他吵架。因为家庭因素,也将我从他身边拉开,此后,便越来越远。他知道母亲讨厌他,便一人去了外地,寻了一份工作,开始长年不在家,只有每逢节假日,他才回家。在这种心理与地理的距离被拉大的情况下,我与他之间也存在了较大的距离感。这种距离感在时间的发酵下,酿成了生疏感。就像是一位与我家相熟的亲戚,在节假日来我家拜访,对我嘘寒问暖,而我却可悲地知道,他是我的父亲。

年龄的增长,让我懂事,成熟了不少。从家里人的只言片语中,我拼凑出了他的过去以及当下。在外打工的日子是艰苦、疲惫的,他却在外待了五六年,有时像是想为过去的不堪赎罪。我看不到,无法看到,父亲回家,对外面的生活只字不提,只是拎了一些零食冲着我笑。这使我总想做些什么来弥补好几年来父女关系之间的生疏感,但我却是个胆小鬼。

高中住校,半个月才回一次家。我一边庆幸不用应付父亲时时通过母亲发消息对我的问候,一边又惴惴不安,自己单方面疏远他,恐怕只会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感越来越远。

我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

坐在电话机前,拨下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传来一阵一阵的忙音,我惊异于自己的举动,又不止息地想,该与他说些什么。

“喂。”电话棚里传来父亲低沉的声音,将我从胡思乱想中抽离。“喂。”我应付性地回答道,却突然没了下文。是啊,该说些什么呢?两人都沉默不言,电话另一边十分有耐心地等待我的开口。

“呃,啊,是我,云,”我艰难吐出几个字,在沉默了片刻后终于想起父亲还没有我的电话,“这个,是我寝室的电话。”

“好,我现在存起来。”又是沉默。

“我们今天考试了,”我决心不再沉默,绞尽脑汁想出一个话题,最后只说出干巴巴的几个句子,“很难,尤其物理和化学。”

父亲显然觉察到了我尴尬的处境,也应声道:“刚开始都很难,慢慢来。”

“你们什么时候熄灯?”“10点50分。”

“早上什么时候起床?”“6点10分。”

就这么一问一答,聊着十分琐碎的日常小事,熄灯的哨声响了。我就此与他道别,放下听筒时,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这算是我的一点努力了吧。

我于是与父亲就这些日常又通了几次电话。这使我的内心好受了一点。可后来又因为考试导致我与他一个月没有通电话,这时候再让我重新拿起听筒,我却犹豫、胆怯了。

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回忆自己决意不喊在地坛中寻找他的母亲,“但这倔强只留给我痛悔,丝毫也没有骄傲。”“我真想告诫所有长大了的男孩子,千万不要跟母亲来这套倔强,羞涩就更不必,我已经懂了,可我已经来不及了。”而现在摆在我眼前的则是出于“长大了的女孩子的倔强或羞涩,决意不喊父亲”这一难题。我已经懂了,但我还来得及。

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父亲,可是他真真正正地爱我。每次回家总是带着一些好吃的东西,在我受重伤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在家照顾我,在我向他倾诉学习上的困难时总劝我“慢慢来”“多问老师”“没事的,考试不用看那么重”。只有我被动地接受着一切,只有我在他主动地关心下手无足措,想要逃避,只有我单方面把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我们之间本不应该有这么长的距离。

再一次坐在电话机前,拔下那串数字,听筒里只“嘟”了两下,便听见了父亲的声音。

“爸,是我,云。”我主动喊了他一声。

“云——,最近怎么样啊?”

父亲一如既往拉长了音叫着我,像是不曾存在过任何距离。


【孤独与告别】


一入红楼深似海

永嘉学院22电商2班 叶陈宇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泛黄的纸张下,光鲜亮丽的大观园、盛大繁荣的贾府皆陨落为一场梦。

金陵十二钗的判词好像就预示了她们的人生一样,宝玉,黛玉,宝钗,袭人,从贾府来,由贾府去,人生充满了无可奈何——最瞧不起戏子的袭人最终却嫁给了戏子;“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注定了是迎春的命运,只求安宁,却落得个不安宁。

写不尽的无奈与惋惜,道不完的梦碎与忧愁——好像从进了贾府就开始了。“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谁又能想到,天生娇弱的黛玉本该与宝玉恩爱,却和宝钗走到了一起。“玉带林中挂”好像早就预示了黛玉的红颜薄命。就像谁也不知道宝玉为什么生下来会带着玉石一样,谁也不知道,曹公笔下,有让多少人期待的爱剧却成了梦幻的悲剧。

浓墨重彩下,贾府中的人物极具特色,这也是吸引各位书友的原因。“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的王熙凤,处理着贾府上下的事情,人情世故,机关算尽,从出场头戴金饰,满面玲珑到最后连个像样的簪子都没有。“生前已心碎,死后性空灵”,如贾府般一切的盛庭景象都会走向衰亡,走向寂寥,走向迷惘,引人沉思啊。

孤独里来,孤独里去。以一个家族史展示那个时代,这让我想起来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真真假假的故事情节,一个庞大迷离的家族史,拖出整个时代的历史。


刻在记忆中的爱

——读《漫长的告别》有感

永嘉学院21会计1班 麻家豪

南希·里根说:“家人们无助地看着自己所爱的人慢慢失去关于身边一切的记忆,就像是一场漫长的告别。”

《漫长的告别》像一本日记,记录了曾经叛逆的女儿与罹患阿尔兹海默病的父亲的最后十年。这场病痛缓缓夺走一个人生命的过程被作者的母亲称为“漫长的告别”。起初,我对阿尔兹海默病的认知一直停留在会让老人慢慢失去记忆,最后变成一个呆呆的人,直到看了这本书,我对阿尔兹海默病的认知才因他而改变——你以为会被留下的东西,一样都不会留下,甚至生命。

打开封面,映入眼帘的是作者儿时与她父亲的照片,那时的他们笑得那么开心。可能每当思念父亲时,她就会看看这张照片,希望照片能够带她回到过去,将她拉进画中,回到她心知已经逝去的那段时光。读到这我才发现,照片啊,是留恋的人怕记忆太浅,恨不得把瞬间变成永远。只可惜,并不是所有思念的人,都能留下一张照片。古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本来理智的人每当思念起来,只能在记忆里搜寻她的身影。直到梦的细节在醒来的那一刻变得模糊,但她的存在却是那样清晰。这种感觉没有如约而至的欣喜,倒有一种不期而遇:我见到她了,在梦里!

在读这本书之前,我从没想过我或我的家人可能会患上这种病,但人生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的明天。可能再过几十年,当我老了,也会患上这种病。那时,我可能会选择做一个自私的人,带上所爱之人的照片离开他们,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选择爱自己。因为作者在书中写道:“患上阿尔兹海默病的人会日渐退缩,陷入一片模糊的世界。……最终身陷无情的怒火无法自拔,还发泄在了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只不过她已经记不得自己爱着他们了。对她而言,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妨碍她的人。”可作者却从始至终没有放弃过自己的父亲。我也明白,亲人之间的关联是无法割舍的,但如果患上这种病成了伤害他们的理由,那我宁愿离开他们,不管他们怎么想。我想我会去吹海风,看日出,赏日落,享受这最后的自由。在我完全记不清所爱之人的脸前,我会给他们寄我看夕阳的照片。

即使不患这种病,人的记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我在慢慢长大,我的奶奶却在慢慢变老。每次给我打电话,她都会问我:“吃了没有,饭一定要吃饱。”我想,在一个随处都能买到美食的年代,还会有人吃不饱?可能在奶奶的记忆里,我依旧还是那个不爱吃饭的小孩儿,可她却忘记了,我早已长大。奶奶总说:“忙着忙着就会忘记给我打电话,所以只要一想起来,就给我打来电话了。”那时我才明白,时间冲淡了奶奶的记忆,却冲不走奶奶对我的爱。

如果终将有一场漫长的告别,那就让它来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本版编辑:叶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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