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编辑:叶玉林
秋的天
读书,观景,阅世,以文字书写记忆。或冷刀剖世,照见人心的幽暗;或高筑围城,叹息人生的起落;或仰望秋天,思接千古的辽远;或追寻秋意,叩问时代的失落。纸页之间,是心灵与世界的对话,是青年眼中最真切的惊讶与深情。愿你我于字里行间,窥见思想的锋芒,也拾得心底的柔光。
【读书】
冷刀剖世:《狂人日记》里的疯癫与清醒
永嘉二职24级电商1班 侯艾可
“凡事总需研究,才会明白。”初读《狂人日记》,总被那些颠三倒四的文字拽着跌进迷雾。
开篇“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尚带着几分清透,下一句“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便骤然拽入疑惧——这“狂人”的视角太怪了,他看谁都像藏着“吃人”的心思:哥哥递来的药是骗他入瓮的引子,邻人街头的笑谈里藏着得逞后的自得,连巷口小孩瞪他的眼神,都被他读成佐证。初读只觉满纸荒诞,像跟着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在混沌里乱撞,每一处怀疑都透着不合常理的偏执,让人读得云里雾里,只盼着这疯话能早一刻停下。
可耐着性子往下读,这荒诞里的冷意便一点点钻出来,扎得人后颈发僵。当狂人在深夜里翻遍历史,从满本都写着两个字——“仁义道德”的典籍中,硬生生从字缝里透出“吃人”二字时,那股寒意突然就透了纸背。这哪里是真的“吃人”?鲁迅笔下的“吃人”,从来不是血淋淋的齿爪相向,而是旧礼教织就的一张密网——它把人捆成待宰的肉,用规矩当刀,以道德为刃,一点点割去人的筋骨与灵魂。
大哥是“吃人者”吗?他说着温吞的话,每日按部就班地过日子。他劝狂人改好,劝他别再胡思乱想,实则是劝他乖乖走进那套“人吃人”的秩序里——像千百年来无数人做的那样,收起疯话,认下规矩,从被“吃”的一方,慢慢变成顺应规则的“食客”。他或许从没想过要害谁,可就是这份按规矩来的理所当然才更让人发冷:当时的社会如同一个铁屋子,多数人在其中麻木沉睡,旧礼教早已把“吃人”的逻辑渗透进了每个人的日常,连施害者都成了麻木的遵从者。
那些邻人、路人呢?他们围在门口议论狂人,有人说他早该如此,有人附和还是大哥懂道理,语气里没有恶意,只有对反常者的寻常评判。正是这些成了扎向狂人的软刀——他们没举过屠刀,却在无形中充当了礼教的刀斧手,用集体的正常,压垮了试图挣脱的疯癫。“狂人”的疯癫是对病态社会的正常反应,从中读出“吃人”的认知,恰恰是对封建制度本质最深刻的洞察。这可怖的背后,藏着的是整个社会对“吃人”规则的默许,是每个人受到这套逻辑的身心摧残和思想侵害。
鲁迅哪里是在写一个疯子?他是借狂人的眼,做了一把剖开世界的利刃。这疯子的疯,是对正常世界最尖锐的清醒——当所有人都在礼教的壳子里麻木度日,唯有狂人敢扯破那层“仁义道德”的伪装,喊出“他们要吃我”的恐惧。他看见的不是具体的“吃人者”,那些被奉为圭臬的规矩是整个被异化的秩序。这种“以疯话写真话”的方式,是鲁迅对当时社会麻木现状的一种反讽,也体现了他对“真的人”的追求——希望人们摆脱礼教束缚,成为具有独立人格和自由思想的个体。
最让人心头发紧的,是结尾那句“救救孩子”。狂人疯了,却比谁都看得透彻——他看见孩子们眼里还没被仁义道德完全染透的光,那是旧世界里唯一没被“吃掉”的希望。可这声呼喊又何其无力。连孩子都在听着“吃人”的故事长大,都在学着用规矩衡量对错,要救他们,难道是这样软绵绵的呐喊能做到的吗?得先撕碎那本写满仁义道德的旧书,得先让活着的人敢直面旧制度对人性的压抑、扭曲和摧残的现实,得先把那套捆了人千百年的规矩砸个粉碎。可这些,又是多少人血肉堆积起的信念?
“从来如此,便对吗?”当思绪回到现实时,指尖还留着纸页的凉意。再想狂人的那些疯话,忽然就懂了——那哪里是疯癫?那是鲁迅把封建时代的血泪,淬成了剐心窝子的刀,借一个疯子的口,说出了对封建礼教的彻底批判和对人的价值的呼唤。他不想让读者读得痛快,只想让人读得心惊:惊于仁义道德面具下的“吃人”本质,惊于那些被操控的麻木,更惊于封建时代里,人很少有思想、有道德地活过——他们不过是在礼教驯化下,被“吃人”或“被吃”奴役。
即便时隔百年,再读《狂人日记》,那股从字缝里渗出来的寒意,是封建礼教对人性异化的警醒。或许,这就是鲁迅留给后人最深刻的叩问。
一座镇在人生之上的永恒之城
温州翔宇高中25级2班 刘子熙
“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这是钱钟书写的关于“围城”的一句话,掷地有声,发人深省。
《围城》全书主要以方鸿渐的视角按时间顺序编成。全书的时间跨度虽不大,从开头到结尾在书中不过二三年而已,但给人的感受却像是过完了人生的整个青年时期。书的开头以孙太太、苏小姐为引,牵出鸿渐,随即讲述鸿渐与唐、苏二位小姐间的种种情感纠葛,然后描述鸿渐为躲避与二位小姐之间的情感而前往三闾大学并与孙小姐相识,最后与孙小姐结婚后返回了上海。全书的内容虽不算多,却是钱钟书字字锱铢地积累而来,显得浑然一体而精巧细密。
《围城》中,人物可算是与众不同。虽是小说虚构而出,但大都是以作者身边的现实人物为原型改编而成,细腻,真实,圆润,自然。我曾有一段时间极爱读《红楼梦》,其多面立体的人物,使我为之陶醉。而《围城》同样如此。鸿渐对父母的不耐烦却又接受,对苏文纨的不愿以爱却难以相舍,对赵辛楣的交谈甚欢却畏畏缩缩……这是属于人类个体的难以预测,而钱钟书为鸿渐设计了多面的躯壳和缜密的心灵,这脱离了传统小说对于人物形象的脸谱式塑造,使其完满的形象跃然纸上。
对《围城》,我最钟爱的是其别具一格的文笔。杨绛女士在后记中提到,钱钟书尽整日的光阴,不过雕琢出三四百言。其文字之工,可见一斑。《围城》文笔粉妆玉砌,在于其幽默,总是需要细细咀嚼后才能品出其内在的甘甜,被称为“局部的真理”的鲍小姐便是如此;在于“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砂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蕴含的对现实的讽刺;在于“夕照晚霞隐褪后的夜色”带着的酡红与“长睫毛下一双欲眠似醉,含笑,带梦的大眼睛”留下的深情……
《围城》的幽默是该申请专利的,我记忆犹新的是鸿渐初见李梅亭时。李梅亭介绍自己的英文名为“May.Din.Lea”,而鸿渐想着的却是该将“梅亭”音译为“Mating”,细细思后,不禁哑然失笑。而这处情节幽默地点出了下文李梅亭的兴趣,也以李梅亭的兴趣衍生出了幽默。这便是《围城》的幽默。
钱钟书写《围城》,正值1940年。日军大举侵华,社会动荡不安,然而,近代百余年间,中国社会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革。外国势力渗入沿海城市,致使沿海与内陆山区城市发展极度不均,城乡之间天差地别。这种不均衡却催生了中外文化的交融,推动了思想与文学领域的蓬勃发展。钱钟书与杨绛因上海沦陷困居于此,生活清贫,钱钟书未觅得工作,只能依靠杨绛微薄的薪资度日。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在这乱云飞渡的年代,在新思想迸发的激荡时刻,钱钟书于清贫艰苦的两年多时光里,完成了不朽之作《围城》。他也因此成为那片璀璨星空中的一颗耀眼明星。
《围城》包含的思想是全书的精髓。“围城”,是钱钟书想象出来的一座永恒而无形的城。于书中,围城是鸿渐兴致勃勃地前往国外留学却无收获而回,满怀期待地长途跋涉前往三闾大学却连连碰钉,怀揣希望地与柔嘉结婚却陷入了争吵的泥沼。于书外,围城是幼时常盼快点长大而夜不能寐,长成时却又追忆童年而缠绵悱恻;想着恢宏盛丽的城市而望眼欲穿,踏入的却觉不过如此而平淡无奇;描绘着将来迈入幸福美满的婚姻殿堂而憧憬期待,走进时却如何,我不敢想,不愿想,无法想。这就是,围城。
“这个时间落伍的计时机无意中包含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柔嘉与鸿渐的分离虽似偶然,实则必然。这是一座庄严肃穆的城,它不容你破坏分毫,只能在狭小的城门内外来回踱步。
这是圈,永恒而无法摧毁的圈,将所有人的一生压在其下,便是“围城”。
【观景】
秋的天
温州翔宇高中23级4班 吴尹涵
秋的天是极辽阔、极深远的,在空旷地方抬头去望,会觉得目眩,会觉得极高的天穹引着你的灵魂飞去,然后便一阵恍惚。古人说“秋高气爽”,这大概就是那“高”了。
秋的悲凉大抵也来自于此。秋的天空是望不见边界的,于是视线便会一直延伸,直到耗尽所有目力仍不能及,便牵动人的心、人的愁绪和感伤,去抵达远方的遥远。中国人向来对远方很有情怀,秋天又最让人想起远方。远方的风吹来又吹走,我心里是海子的那句诗,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常疑心陈子昂那首《登幽州台歌》是秋天作的,至少是秋天登的台。只有秋的天才空阔得让人寂寥,让人生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这样跨越时空的孤独。秋的天太深远了,一个人置身于这样空荡辽远的天空下是没法不孤独的。也幸好是秋的天,也只有这样的天才载得下“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样的悲恸。
秋的天就是这样,它寂寥,又足以容下所有孤寂。它那样宽广,可以包容一切。
初秋的天和暮秋的天是不同的。初秋的天是有颜色的,仍放着夏日的余温,直到秋凉一层层地围了上来,秋的天才落了萧索。眼下正是初秋,秋老虎还没过去,太阳仍火辣辣地晒着。实在的,这里的初秋同夏没有区别,暮秋又与冬无法分辨,从人间的一切看,这座城市只有夏冬两个季节,唯有从天上看,秋和冬夏才有分别。
秋的天高,装的东西多,景致也立体。夏日晴空里的云至多有几缕飘着,秋日里的云却可以堆着,砌成一座云城。秋云可以看得出胖瘦,白日里的瘦云,到落日时就长成胖云,厚厚地挤在天边,被霞光照成五彩,明暗交杂中也各自有了形态。秋天最美是火烧云,秋云是夕阳烧不透的,披着金红色的日芒,光影变幻,有时像好的故事,有时混沌一片,仍有些原生的美。可以说,秋的天是最生动的,云有了纵横,飞鸟也看得出高低,不同冬夏的天那样平面死板。古人秋天喜欢登高是可以理解的,秋的天,从高处看,从低处看,想来会有不同。
古人登高喜欢悲秋,于当下好像听得少了。当代人更喜欢悲冬,似乎秋还太温和些,于感官的刺激不强,意境也来得委婉,给人印象不深。我只觉得秋最亲切,因为它也正沉默着、思索着。
我看着秋的天正好像秋的天看着我,我所见的秋想必也是秋所见的我。
离秋
温州翔宇高中24级7班 刘文博
细数中秋的降临,才蓦然惊觉——秋已至。望向窗外,却仍是绿意汹涌。青叶团簇,彼此交叠,遮天蔽日。忽然想起曾读某篇论文所言:在种种“为发展而生”的污染之下,世界气温将趋于极端。秋,或会永远迷失。
我想叹些什么,提起笔,又放下。纸上只余几道孤零零的划痕,纵横零落。
四季之中,我向来最爱秋。春太潮,夏太烈,冬太寒。唯有秋,晴而不暑,柔而不狂。只一缕清风,便足以涤荡一身倦意。更兼国庆与中秋同至,为天涯游子敲响归乡的鼓点。那秋日,是群英荟萃,是风起云涌——我见豪杰踏殷红枫叶,痛饮交杯;我见诗人望白雁南飞,仰天长啸;我见壮士策马疆场,与秋风共萧凉。这秋,雁阵成列,隐入暖乡;流云巡天,铺洒阴凉;麦浪翻涌,如潮暗起;瓜果垂枝,饱满欲滴。何须远寻仙境?只伫立于银杏大道,便有万叶为我镀金,众木为我交响,天地舞动,尊我为王。这便是秋,自在高天,何用浓妆!
或许我该重拾秋天——虽然总以“太忙”作回应。
时代更迭,万物仿佛永驻盛夏。自幼熟知的麦浪,因早熟稻而移植夏季;曾经经典的瓜果香气,在大棚豢养下四季常存;而那最令人神往的秋风,也被温室效应压得喘不过气。秋不像秋,万物皆如盛夏般“生机勃勃”,彼此竞争,无限内卷。香樟不再落叶休养,反而日日出工,贪婪吮吸阳光,直至夜色降临才得以喘息——枝叶芜杂,掩尽骨干。行人不再驻足,盛装革履各奔东西,向前看,向钱看。再经银杏路,已无天马行空的遐想,只有吃饭洗衣的琐碎,如乱麻缠身,理还更乱。那曾经躬身迎客的金叶、空灵清脆的履声,转瞬便被遗落身后。
是啊,人类要进步,时代要向前。竞争的夏近了,淡泊的秋远了。也许秋本该消失,任热浪扭曲视野,教人永不停歇地奔跑,放弃清风——反正代价,不过是一个少年的疲惫;也许秋本该消失,任绿意吞没金黄的银杏,教树木无尽地光合——代价,不过是一个少年的争渡;也许秋本该消失,任夏日吞并秋天,万物持续高燃,放弃回忆——代价,不过是一名少年。
是的,秋季到了。
也就是……秋天走了——
【阅世】
生命
永嘉二职23级电商1班 章佳韩
他怎么走了?我们轻飘飘地问着。像抓不住蝴蝶的孩子,哭闹,却让他在一片斑斓之中渐行渐远,成为一个新鲜话题。我们却目送着,送目而去,让暮色和他成为一个可以被安置的事物。
曾经的欢笑,快乐,共度的时光,在三言两语之间被吞吃干净,有人叹息,有人无奈,有人麻木。我曾见证无数生命的逝去,见过落叶被风吹过,雪天要来了;见过秋蝉一生的鸣唱,秋天要过了;见过他,被送去一个从未踏足的无尽黑暗之中。
他怎么走了?一句小小的疑问,可以把一个人读得很薄,原本沉重的心,和云朵一起放空,却无法再放晴站在原地,我们问,他怎么走了?我们不知向谁诘问,也不知谁来回答。生命不公在于,无论你对它多么热忱,它总有离开的一天,不留情面地狠狠揭穿那些养生大师名为延年益寿的懦弱。害怕死去,害怕无名,害怕黑暗,害怕未知,害怕任何被世间约束,成不了自由的沉重枷锁。
所以我诘问,或许说,我洁问。我用不带目的的干净,纯洁的心意,向生命发问,他怎么走了?
当他走了,所有人开始怀念他,像翻出黑白相片回味的枯槁老人,在无灯的夜里迷茫,也叹息一个死去的灵魂。可是那些还在生活的呢?最难过的,是失去了他之后,我们还在生活。
我喜欢生老病死,这成了一个过程,一个生命的过程。在生时,不知死亡;在老时,我们走向死亡;在病时,我们恐惧死亡;在死时,我们终归死亡。而将这个过程逆推,也就成了生命的公式。
在死时,我们怀念生命,在病时我们感受生命;在老时,我们享受生命;在生时,我们拥有生命。
如果死亡成为一个结果而非一个进程,那所有的生活都失去了价值;如果生命成了一种拥有而非逐渐失去,那所有的挥霍都成了苟且。我站在生的尺度上审视死亡与我的距离,又站在死的尺度上睥睨生命与我的联系,所以我向往死,又从中生,现在就成了生死之间的唯一联系。我就是生和死的集合,在失去生命走向死亡,却又朝向死亡获得生命。
我再次诘问,他怎么走了?我向整个宇宙的生灵祈祷,祈求生命不要死去,回应我的只有黑暗房间里,回声之中,我不断的心跳。
劳书
温州翔宇高中23级8班 周语晨
乘着七月的末班车,我又回到了儿时的“秘密基地”——妙庭。
说是“妙庭”,不过是老房子后面的一小块荒地。大人们从不顾及的地方,遍布着我们童年的足迹。我找了块石头坐下,翻阅着我们书写的时光。
初次见面,你眨巴着大眼靠近我,你唤我一声表姐,我便唤你小名——劳书。从此,我身边多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你好像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好奇。农村人家晒的咸菜,你偷偷拿下来吃,吃完就到处找水喝。你不怕狗,总是站在我面前吓退野狗。你溜到村口的梅林里摘叶子,还送给我好多当书签。你光着脚踏入小溪里抓溪螺,手抓了一大把,又把它们放回水里。就连奶奶也常说:“劳书啊,要是有你一半安静就好了。”你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爱好,收集有好看花纹的岩石,喝豆浆时喜欢糖加三勺,还会学习动物的叫声。
淘气如你,却也有安静的一面。你拉着我来到你发现的秘密基地,你坐在石头上写作,我在一旁欣赏着你的文章。人们总说字如其人,可你的字却端正秀丽,你指着字典上的“妙”字说,这个字好,以后这里就叫,妙庭。
你将想象注入画笔,为这沉闷的世界画上彩虹。我看到你乘着列车飞向星穹;看到你逆着暴雨追溯过去;看到你闯入江湖来到燕云;看到你踏过时间的长河来到世界之外。
你不由分说地带我来到妙庭,来到你幻想的世界。我们将蔚蓝的天空写进日常,将平凡的生活变为奇迹。我们睡倒在石头上,却在万顷荷花中醒来。我们久坐在荒芜的妙庭,却种下万树桃花,朵朵红杏,以山野为帛面,以桃花为素材,飞针走线,绣出令人叹为观止的绝美画屏。
钱塘的浪潮涌入,带来了名为想象的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漫山的红叶也会凋零,再美的海滩也会退潮。高三的繁重学业逐渐占据了我整个生活,掩盖住我幻想的种子。可现在,坐在熟悉的“妙庭”,感受久违的宁静,我再次执笔,写下我心中翻涌的思潮。
娇嫩的新芽破土而出,细小的春雨如约而至。飞舞的文字,像初春的桃花绽放,却摇曳在盛夏的骄阳中。我抬头,捕捉到你瘦小的身影,劳书。
折一枝新柳,拈一朵春花,与年少的你相遇在莺飞草长的陌上。
心中一惊,复又一喜。
【沉思】
只记得那是个落日将垂的下午,那株傲人的向日葵停在我臂弯。它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位后辈,一朵将开的新花骨朵。我看着它,像是在看将启的理想,一泓如水的月光。
——温州翔宇高中23级4班 郑瑜瑞
野草从不自轻自贱,也不妄自尊大。它们只是生长,在石缝中、在墙角下、在荒野里,默默地完成自己的生命历程。人亦当如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争要打,都有自己的故事要讲。
——温州翔宇高中25级11班 章璐雯